“嗯，好啦，起来吧。”鱼轻轻地扶起她，在鱼的世界观里，被打几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黑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秋秋，过来。”

他站在他们日常集合的地方，不如平时那般和颜悦色，秋桐极不情愿，鱼只好牵着她一起，黑皮教官平静得说道：“小鱼该干嘛干嘛去。”

他停下脚步，但是秋桐依然紧紧握着他的手，她双眼通红，噘着嘴委屈巴巴地瞥着面前的鱼，像极了闹别扭的小孩。

“没事的。”鱼安慰她，他在黑皮的口气里听出了不祥的味道，“我等你。”

秋桐的脸上露出了转瞬即逝的阳光，她松开他的手，和小黑皮一同消失在了鱼的视野里。

整整三天，鱼都没有再见过她，只从东良那听说，每天晚饭会带上她的份一起做。兰霜会偶尔出现看看他们的训练，或许是出于肯定，她没有带上旋雷者机器人一起。鱼熬过了这段时间超出常理的磨炼，身体素质有了飞速提升，应对日常的训练绰绰有余，加上与生俱来的动态视力和射击天赋，引得大家纷纷投来钦佩的目光。

“小姐，看这小子进步飞快，甚至自己掌握了漫游枪手特有的<三重控制>技能，体术同时出枪。”黑皮悄悄说道。

“确实有潜力。”

“而且他能和秋秋做朋友，不容易。小姐不动心吗？留下他。”

兰霜沉默不语，小黑皮看得出她在犹豫了，秋秋这孩子就是不招别人喜欢，才带在身边的，她沉思良久，说道：“如果留下他，就没有你的位置了呢？”

“哈哈，那就看小姐想要谁了。”黑皮毫不迟疑地说，他明亮的眼睛里总是闪耀着光，看不到忧愁的色彩。

鱼远远看着他们窃窃私语，这几天他的身边终于“安静”下来了，虽然和其他人照常相处，但总有种怅然若失之感，他感到迷惑，没有恶作剧的日子竟然丝毫不觉得开心。

小黑皮招呼他过去，说道：“正夸你呢，秀个快速拔枪，再来个回头一击。”

鱼一丝不苟得完成动作，迅速而干净利落。

“他说想成为飞燕姐那样的漫游枪手。”黑皮拍了拍鱼的肩膀。

兰霜看着他脸颊泛红，心中轻叹飞燕又造孽，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撩人，还是不会有结果的那种，皇都军内已经有许多人深受其害。兰霜不想说那个家伙，于是问道：“漫游枪手的技能都学会了吗？”

“只差双鹰回旋了，”小黑皮说，“给他配好的左轮枪吧。”

“可以，让他自己挑。”

这是来自兰霜的肯定，可以让鱼拥有属于自己的武器，即使枪炮师需要以手炮为主武器，所有人也都配一样的自动手枪“沙漠风暴”，但鱼可不知道这些，他说：“谢谢小姐。”

训练后两人来到了地下一层，火蛇、骑兵、狂蟒、猎鹰、黑钻玄芒、和平捍卫者……形形色色的左轮型号让鱼看得眼花缭乱，小黑皮揽着鱼的肩膀一一介绍，他补充道：“能买到的武器这里基本都有，小姐让你随便挑，但只能挑一种。”

鱼陷入了选择恐惧之中，狂蟒的紫色外形充满邪魅之感，光属性的黑钻玄芒显得华丽高贵，火蛇附加的火属性攻击又很实用……

“你先选，我去看看她。”

“秋秋？她就在这？”鱼惊讶得问。

“是的，关了禁闭。”小黑皮平静地说，“她要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今晚就出来了，你不用急。”

“不可以一起去吗？”

“现在不太想让她见你，她需要自己一个人反省。”小黑皮说得很委婉。

鱼只好点头，想到秋桐就在他附近受着惩罚，不禁有些心神不宁，面前眼花缭乱的枪械似乎也黯淡无光了。

他最终选择了冰属性攻击的猎鹰左轮枪，可以模仿冰冻弹的样子。

小黑皮称赞道：“眼光不错，漫游枪手主要的目标是人不是机械，冰属性对人有附加伤害。”

倒算是歪打正着了，猎鹰左轮枪的枪口泛着寒光，并不出众的外表下透漏着隐隐的威慑感。小黑皮有意将鱼留了下来，说是要教会他双鹰回旋技能，其实是在等秋桐禁闭结束。

直到晚上休息时间，鱼终于见到了散着头发的秋桐被小黑皮抱到他面前，她已经昏睡过去了，整个人消瘦了两圈。

“我一直都没告诉你，三天禁闭电罚。”小黑皮示意鱼来抱她，“很痛苦的，说度日如年也不过分。”

这个小小的身子比之前的感觉还要轻，脸上印着浅浅的泪痕，两人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小黑皮表示要去帮忙弄点吃的，让鱼先陪她。

“流氓，谁让你……你进我房间？”秋桐的声音十分细微。

“那我出去了。”

“不。”秋桐有气无力地抓住了鱼的胳膊，“你换枪了。”

“嗯，猎鹰。”

“区区咸鱼也能打冰属性了。”

鱼颇有些欣慰地看着她，除了比较虚弱与平时没有区别，之前还担心她会想不开什么的。

“看我做什么？”秋桐一边打他一边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像团蠕动的面卷。

“别闹了，好好休息吧。”鱼说道。

于是秋桐竟然就真的不晃了，她探出头，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消散，轻声说道：“小鱼，你会一直陪我吗？”

“啊？”

“呸，聋子。”

小黑皮推门而入，端来了一碗已经冷掉的粥，看秋秋气色一如往常，没哭没闹，也没抱怨什么，反而隐隐地感觉有些奇怪，他把鱼揪到门外说道：“最近她要是有什么不对，多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