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个人,近在咫尺,我们已经看清了那个满脸灰烬的家伙,他的身边只有一些金属碎片。我低声对前面的流芳说:“背上他赶紧溜。”
“脚!”身后两人齐声大喊。
我本能得起跳,没等跳到空中,就感觉右脚脚踝一沉,将我从空中往下拖。
一根从土里钻出的树根正缠住我的脚,下落间我看见流芳跟前的那棵树竟然活了,粗大的枝干像手掌一样正挥下来,根本来不及考虑,我抬枪就打飞了那根枝干,随即自己被凶狠得摔在地上,脚上又是阵猛扯,身体摩擦得像着火一般,我被那树根直拖向林子里。
呢喃的低语声听得更加清晰了。剑光一闪,脚上的拉扯不见了,月老正拉着小爱往我这跑,流芳赶忙把我拉起来。四周的树木都在微微颤动,低语已经变成了低吼。我打掉了几根脚下冒出来的根须,不知道树精吃不吃人。
月老在我身边喘着粗气说:“刚才那招拔刀斩帅不?前几天才学的。”
我瞟着左右和脚下,装作若无其事得说:“帅,以后你坟头就写这字。”
我们的处境可不太妙,周围的树好像都活了,不是我们对这些树精毫无办法,而是就算杀出了一条路,我也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
流芳趁着钻出来的树根与我纠缠的机会,把地上的那个人拖了过来喂回复剂,他早已昏迷不省人事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得过来。低沉的呢喃声刺入耳朵,大树们不再缓缓移动了,而是突然以可见的速度长出花苞再到开花。
“小爱,快轰它们!随便轰!”我大喊。
几秒后,可怕的大南瓜火球从天而降,砸进了树林里,引发的大爆炸差点把我掀翻,爆炸的周围也剧烈燃烧了起来,面前一片火海,可我回头看去,四周大片的树长出的花还是变成了絮状的种子,喂药的流芳首当其冲,她摇摇欲坠得倒了下去。
我一把将要冲过去的小爱揪到身边来,对梁月喊:“先堵鼻子嘴,想办法把流芳弄过来。”
我闭住气,一只手捂着小爱的嘴,一只手把自己的拉风外套胸前撕成布条咬在嘴里,又胡乱沾了些水给她围上。
周围空气中的絮状物越来越多,像是起了雾,月老如法炮制,不过他身上没清水,只好尿了一把。
我捂住嘴巴对小爱喊道:“想办法毁掉这些絮。”
月老正拖着流芳一步步靠过来,他闷闷的声音伴随着糟糕的味道传来:“催眠的,还行。”
小爱急切的看着他们,又看向我,眼神里显露出慌乱,我抽出一只手像之前那样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没事,靠你了。”
说完,我也吸入了那种絮,头脑很快就变得很沉,我竭力控制自己站直,却像喝醉了酒一样晃来晃去。恍惚中好像看到小爱召唤了一道扶摇而上的青色电光,絮纷纷落下,之后我的整个身体就瘫倒了下去,像流芳一样失去了意识。
等我迷迷糊糊得醒过来,发现小爱正试图背起我拖着我走,我的双臂正搭在她瘦小的肩膀上,两只小手紧紧扣着我的胳膊不断用力,月老背着流芳护在我面前,不断挥刀斩断冒出来的根须。我晃悠着站起来问他说:“怎么回事?我睡了多久?”
小爱气喘吁吁得松开手,把魔杖握到手中,说:“才几分钟,鳗鱼哥吸得少。”
月老听到我的声音赶忙叫道:“鳗鱼快起来,咱们要完蛋了。”
我晃着脑袋试图打起精神,我们仍身处那片空地上,四周充满着躁动的声音,大南瓜落下的地方还在噼噼啪啪地燃烧,刚刚我们救下的那个人也早已不见了踪影。绿色与火光包围之中,我好像看见一棵乌黑色的大树正绕过那个南瓜大坑向我们移动。
我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确保自己没有看错,那棵大树比其他的树都要粗,躯干上充满了褶皱,仿佛有一张模糊的老脸印在中央。
我边摸索着腰间的枪边对梁月说道:“你不是剑神梁月转世吗,哪有那么容易完。”
说着我就发现双枪不见了,刚刚晕倒后双枪被丢在了地上,八成已经被树精卷走。
我手无寸铁了,这下要完蛋了,我只好让梁月放下流芳由我来背。
就在这当口,那棵黑色的大树已经无声无息得移动到了我们面前,小爱挥舞着魔杖不断甩出小南瓜火球试图逼退它,但似乎没什么用。
我看清了那张模糊的脸,双眼浑浊又无神,一股阴沉而愤怒的低吼侵入我的耳朵。我只好背着流芳后撤,老树精的动作很快,它的枝干嗖得一声挥过来,月老用刀格挡顶在前面,小爱一个滑步天击撤到一边。
我眼看着身后的空间越来越小,对他们喊道:“剑神月老,咱们不能再退了!”
没等说完,脚下果然冒出来几根藤条,我本想侧滚翻躲开攻击,却忽略了背上还有一个人,我跟流芳两人滚作一团,藤条也如影随形。
梁月的刀上冒出了黄龙模样似的剑气,随后金黄色的剑气笼罩了他的全身,他大吼一声,将自己和剑气一同推了出去,把老树精顶出很远。
没等我赞赏他的精彩表演,几根藤条已经绕到了我周围,我单手撑地回旋踢想扫开它们,却只踢到了空气,身上只觉一紧,几根藤条搅在一起,把我和流芳缠了个结实,直拖向身后的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