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出的这么馊的主意?”我问道。
我们根本不知道走了多远,密集的树木树藤早已将来路堵得严严实实,月老砍开的小路没过一分钟就又被新的枝干填满了,感觉周围的环境像是活的。
最要命的是,本来以为可以看着阳光的方向,现在头顶除了青绿色什么也看不见,仿佛这里的天空是树木做的,即使是白天也很昏暗,地上还有许多讨厌的悲鸣草,如果你踩到它,它就会伸出一根硬刺扎你。
月老脚下刚刚被刺了一下,跳着脚咿咿呀呀得说道:“你们你…哎哟…你们不是也同意了吗?”
小爱抡起魔杖去打他站着的那条腿:“阳光呢?蠢蠢蠢。”
月老独木难支摔倒在地,屁股又被刺了一下,流芳把他扶起来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闹,想想办法呀。”她说着看向我,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期许。
我正盯着那棵悲鸣草出神,随口说道:“看到树,当然想到放火了。干脆让小爱点把火,全都烧了世界清净。”
梁月一只手捂着屁股,一只手挥来挥去表示反对:“馊主意,就算能保证我们不被烧死,烧死其他人怎么办。”
流芳赶紧把小爱的嘴巴捂上,抱过来,她已经开始念咒了,梁月气愤地拍着身边的树啪啪作响:“你也跟着凑热闹,起啥哄啊?”
我轻轻掐了小爱白皙的脸蛋一下表示惩罚:“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月老大惊小怪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要放火,小爱附和道:“鳗鱼哥说得对,月老大惊小怪。”
没管梁月纠结的表情,我拍着一棵粗壮的大树对他们几个说道:“你们看,挡住前面去路的是树,堵死咱们来路的还是树,这小悲鸣草都像活的一样,咱们周围,会不会也都是活的?”
流芳狐疑得摸了摸身边的树和藤,说道:“奥菲利亚确实提到过,树精。”
树藤倒是没有动,我瞟着四周错综复杂的绿色,丛林的可怕在于明明满是生命,却像苍茫的海面一样让你完全找不到方向。等精疲力竭了,恐怕丛林就会吞噬我们。
我说:“想知道死的还是活的嘛,梁月流芳,你们一起动手,把附近这些树的主干全折了,看什么反应。”
两人都有点诧异得看了我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准备动手,我清了清嗓子以避免尴尬,顺手把小爱揽过来放在跟前,说:“我那个啥,负责看着她。”
两只小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小爱很自然得靠着我,像只宠物一样什么也不说。静静得看着梁月和流芳张牙舞爪,月老还是那个土样,使出熟练的里·鬼剑术依然没什么改观。那本来是一种很漂亮的剑术,剑气随着那白色手臂飘散如雪,使用不同的武器还会画出不同的轨迹。
战斗状态下的流芳就恐怖得多,剑眉倒数,你难以想象寸拳能打断一棵树的暴力女平时是那么温柔。一阵窸窸窣窣,树木纷纷倒下,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阴沉了。我们得到了一小片空地,两人呼呼喘着气,小爱给他们拿了一些清水。
月老让流芳先喝水,他气喘吁吁得坐在空地上说道:“等咱一路……砍出去得……得啥时候啊。”他的声音抖得厉害,不仅是我,所有人都发现了异样。
我抽出枪同时拉起月老,脚下却感觉到是地面在振动,空气好像也在振动,没等我们做出反应,连环爆炸声就从我面前的方向传来。
我回头问他们:“敢不敢去?”
月老坚定地说:“磨叽啥,走。”
我们循着爆炸声的方向一路探过去,燃烧的味道越来越浓,却看不到火光,我心里不禁画着问号。
树木的枝叶还是和之前一样浓密,地上的灌木却越来越少,悲鸣草的踪迹也消失了,我们在弥漫的焦糊味中奔走,眼下却依然是一片绿色,有点诡异。
“鳗鱼哥你快看!”小爱的声音传来,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终于出现了焦黑的灰烬,灰烬和茂密的绿色之间隔开得无比清晰。
我说道:“总感觉哪里有问题,咱们小心点。”
慢慢靠过去,我就发现灰烬都在地面上,树上的枝叶还是绿色的,只不过越往前越稀疏。
“那里是一个人吗?”小爱又叫道。
灰烬的尽头是一大片空地,空地边缘的树下好像确实躺着一个人形的东西,看不清衣服,全身几乎跟灰烬差不多颜色了。流芳有些急切地说:“你们等等,我去把他拖回来。咱们有药,他可能还有救的。”
我拉住她的肩膀,说:“想救可以,我陪你去,月老小爱你们盯着,有异样就喊我们。”
流芳看向我,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欣慰亦或是感激,我避开了这个眼神,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走吧。”
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阴沉了,我的神经紧绷,在孤岛般的空地上绝对大意不得,我们一前一后穿过诡异的空地,我仿佛听见了四周丛林传来幽灵般的低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