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刘夫人不放心也只能放心了,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法子,她低低的应了,又跟刘必平商量救妹妹的事:“我知道您现在不好插手,我也不指望您能把她救出来,只是能不能尽量给她留一条性命”
刘必平提起这件事便烦躁,笑了一声自嘲道:“我若是有这个本事,那罗源还跑什么?现在朝廷风向变了,自从易家跟彭家出事,我便倒了霉了,夏松一下台,那些官员就更是换的干干净净,跟我有关系的都倒了,那些跟我没关系的,正在家里烧高香,这个时候,我还能把手伸进朝廷里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有这个本事,就不必为了一个沈琛提心吊胆了!”
不能做的事就不能答应承诺,尤其是对家里亲近的人,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就会成为一个埋伏下来的隐患。
他知道自家夫人对妹妹的感情,因此干脆就把丑话说在前头。
刘夫人果然被他的话说的愣住了,半响都没回神。
他见状便轻声道:“我现在为了应付朝廷便已经筋疲力尽,其余的事,的确是没法子了,你体谅体谅我。”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刘夫人也没什么能再说的,只好点了点头。
刘必平便又道:“虽然救她是不能了,可是孩子总是无辜的,到时候我想法子,把孩子们接来,你到时候将她们视如己出,也算是对得住她们了。”
刘夫人还是闷闷不乐,却也只好轻声答应。
刘必平便站了起来去看儿子,看完了儿子才又去外头书房议事。
几个幕僚都已经在书房等着了,见了他纷纷站起来行礼,他挥手免了,便问:“迎接钦差的准备,做的如何了?”
其中一个姓胡的幕僚便道:“都已经差不多了,市舶司久未开设,这次忽然又要重开,已经有许多大商户跃跃欲试。”
刘必平便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似乎困惑:“怎么跃跃欲试?”
胡先生见他注视自己,便知道他是有兴趣了,急忙便把这些时日研究的成果都说了出来:“回部堂的话,那些大商人都以为开了海便有利可图,通通都对钦差大人翘首以盼”
事实上开了海也的确是多的是利益可图。
开了海禁便要有船,有了船还得要有劳力,这样一来,那些手里有船有人有钱的商人们的利益便极为可观了。
怪不得他们会对沈琛的到来津津乐道。
刘必平似笑非笑:“那你有什么法子?”
既然能想得到,就肯定是有了应对的法子所以才会来跟他说了。
胡先生果然便紧跟着道:“那些大商人都是咱们闽南的世家,关系盘根错节,闽南宗族势力又极为鼎盛”
当初初来乍到的时候,连刘必平也吃过宗族势力的亏,因为不知道行情而得罪了一个世家,因此寸步难行,被为难了许久。
要是一旦得罪他们,那日子就难过了。
刘必平来了兴趣,摸了摸下巴示意他:“先生接着说。”
胡先生应了一声是,不紧不慢的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他们现在对钦差的到来持这样的态度,无非是因为觉得钦差可以带给他们利益。可是一旦钦差不能那他们可就不能如现在这般高兴了。毕竟开了海禁可是对他们却没好处,而且还影响他们的利益,谁都接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