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溪进了屋, 在那没写完的家书上又留下一句,才重新刷了牙,心满意足的去睡觉了。
进入二月下旬, 晌午的日头愈发的好了。
廊下静置一张摇椅,那躺在上面的人似是睡着了,脸上搭着一绣着海棠花的帕子, 身上盖着披风,阳光落在上面, 像极了一副岁月静好的画卷。
祝允澄坐在椅子上, 哼哧哼哧的抄书, 一抬眼, 瞧见那舒懒的人,不由得心生羡慕。
真好, 他也想去躺着晒太阳
但是,沈兰溪说抄一本便给他五两银子呢
祝允澄那晒得小麦肤色的脸上纠结不过一瞬,还是继续低头抄书了。
他还是更想赚银子啊,沈兰溪的生辰就要到了,他还未给她备好生辰礼呢。
院子里寂静,只依稀听得见风吹过树枝的声音,一道脚步声逼近廊下,风吹来了他身上的檀木清香。
祝煊动作轻缓的拿走那张芙蓉面上覆着的帕子, 刚要端详这日思夜想的人,却是猝不及防的被一道力勾着脖颈下压,对上了那双狡黠的狐狸眼。
“郎君这般偷摸的做甚”沈兰溪先发制人的开口。
祝煊轻笑一声,手指把她被吹到脸上的碎发拨到耳后, 拇指忍不住的摩挲那嫩白玉似的耳垂, “怎的睡在这里, 仔细感染风寒。”
“晒太阳啊”,沈兰溪与他眨眨眼,“郎君方才想做甚亲我,还是抱我”
她问得直白,故意勾他红脸。
祝煊耳根染上了霞光,有些窘迫的斥责道“青天白日的,莫要这般不正经。”
不过,他方才确实是想要抱她回屋
“咦,少儿不宜”祝允澄听见动静,刚兴冲冲的抬脚出来,瞧见那二人姿势,嘟囔一句,急急忙忙的又退回了屋里。
沈兰溪“”
祝煊身子僵了一瞬,轻咳一声后站直,道“回屋吧。”
沈兰溪不想动,冲他伸手,“要郎君抱。”
祝煊有些难为情,站着没动,垂眼瞧她,“别闹,澄哥儿在呢。”
沈兰溪不依,“那我不回,你走开,莫要挡我的太阳。”
她说着,伸手推了他一下,只那轻飘飘的力道,明显是在气恼的撒娇要他哄。
祝煊叹口气,弯腰把这小祖宗打横抱起,步伐稳健的往屋里去,“就折腾人。”
“若我去折腾旁人,郎君才该哭了。”沈兰溪理直气壮。
祝煊瞬即脚步一顿,眼睛危险的眯起。
沈兰溪小作精上线,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哼哼哼,就气你
祝煊冷哼一声,在她臀上轻拍了下,“你敢。”
沈兰溪突然像是一只被撸顺毛的猫,乖了,只埋在他胸口的脸颊有些热。
这样的祝煊,她也好喜欢呀
屋里,祝允澄坐在书案前抄书,一副目不斜视,认真专注的模样,坚决不抬头瞧那两人。
哼父亲总是教训他注意礼仪,他自己还青天白日的抱抱啊
被放下软榻上的沈兰溪,轻扯了下祝煊腰间的大带,“此次可有受伤衣裳脱了给我瞧瞧。”
祝允澄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瞧向里间。
他还在这儿啊
祝煊轻咳一声,压下要燎原的火,道“没有伤。”
他说罢,似是生怕沈兰溪扯她大带,连忙又道“我给你带了肉干回来,很好吃。”
“牛肉干”沈兰溪来了兴趣。
祝煊刚要点头,有人坐不住了。
哒哒哒的脚步声靠近,身后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声儿,“父亲,我也要吃”
祝煊闭了闭眼,喉
咙里滚出一个字,“好。”
他回来后先进了宫,一回府便先回了院子,还未去给老夫人请安。
“一起去吧,祖母收到你今日回来的消息,早早的就让人准备饭菜给你接风洗尘了。”沈兰溪道。
这么久没见宝贝孙子,老夫人早就望眼欲穿的盼着了,一见到人,便直呼瘦了,得好生补补。
祝夫人也是方才过来的,一双眼睛在自己儿子身上扫了一圈,虽是瞧着有些疲累,但瞧着无恙,这才安心不少。
沈兰溪见怪不怪的耷拉着耳朵听着,拆开那风干的肉,撕了一小块扔进嘴里,瘦而不柴,很有嚼劲,味道虽是不及后世的科技狠活儿,但也不差。
“这一路风餐露宿的辛苦了,脸色也不甚好,祖母让人炖了汤,一会儿多喝一碗。”老夫人心疼道。
“多谢祖母。”祝煊道,扯了另一个包裹来,“孙儿带了些东西回来,劳祖母给各院儿分一分吧。”
布兜打开,里面大块儿的宝石险些闪瞎人眼。
沈兰溪嘴里还嚼着肉干,一双眼睛长在了那块通透的红得似是滴血的鸡血石上,好漂亮啊
那块蓝色的也好看,像是写满了神秘的海洋色,还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