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授衣,日子也如流水般的走着。
震惊全国的掳掠儿童案终于落下了尾声,此事从头到尾都是费禄主谋,他陆陆续续掳来的孩子京中贵人们无人知情,部分经过调教学官话,入了宫或分到公侯王府,多数还是在孤独园。
至于太子的那个表弟,收了费禄的贿赂开了盐道让他运人,但是他对费禄做了什么却是一概不问,藉此给自己开脱说是只当是费禄走私了什么货物,要是知道他胆大包天干这种事定会第一时间上报朝廷云云。
再加上他也只给费禄走了两次盐道,只能给他定罪收受贿赂,也算是个机灵的,最后只给他革职罢官永不续用而已。
最后是皇帝亲自出面,申饬太子不能秉公拔擢官员,任人唯亲;八皇子那更是严重,虽然费禄做的那起子事与他无干,可是他却是实实在在掌管着刑部,反而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实在是教人失望。
旨意降下,八皇子被夺了刑部的差事,太子被撵去了工部,净督工干些什么修河堤水道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对这二人的处置,似乎都离不开“知人不明”的罪名;出人意料的是,太孙周显和十皇子周砚倒是拨了些权力,同一天,三皇子终于被放了出来。
这种各打五十大板和大棒大枣一起给的做法也很符合皇帝的行事作风。
此时的燕焘学倒是无意揣测圣意,他那日回府后仔细回想在薛府发生的一切,越研究越胆战心惊,都没有心情和夫人玩扮演游戏,除了上朝每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休沐的时候则对外称抱恙染疾,谢绝了一切访客,其中,就有十皇子周砚的门人。
他在回想一件算得上久远的事了,心中千头万绪有如乱麻。他的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若是此时不理清,只怕日后会摊上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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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这几日正腾出手来,打算帮小姑姑料理好盛玉和她婆婆那头,正巧薛斐白找上门来。
薛斐白此行的目的是来找她杀个人,还是杀个不那么好杀的人,此人虽无官无职,无品无阶,但却常年在京中横着走。因为有着先天不足之症,身边打手无数,暗卫和大夫也都是皇上金口调拨。
此人也算得上京中的传奇人物,家族商贾出身的他仗着天赋倒把家族的生意打理的更上一层楼,但是更多在京中看见的是他吊儿郎当沉溺酒色的模样。
此人无心仕途,于美色上倒是十分用心,听说是男女不忌的,前些年,还有虐杀女子的事情,这几年倒是收敛了不少。
甚至有两次碰上林致君,都被他调笑过两句,林君昀曾经为了此事“修理”了他一顿,八成就被隆贵妃记在心上,林氏一族的惨死,估计也少不了隆贵妃的手笔。此人,可不就是隆贵妃的亲侄子,隆万宗。
皇上盛宠隆贵妃,连带着这个侄子也水涨船高。他又极会做生意,喜好奢靡的隆贵妃,多半数的银钱不是来自内务府而是这个侄儿;若是搜罗到什么奇珍异宝,也是毫不心疼的就献给皇上,每年更是有数不清的孝敬。
这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对他格外优容的原因。
杜蘅记得以前听哥哥说过,这个隆万宗,似乎干着不少腌臜的生意,放印子钱这种事,更是不值一提。
杜蘅想了想,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点子,但是实施有难度,约好了得和薛斐白一起去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