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宅正堂中,孙应麟高高端坐,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水。
纸里终是包不住火,过去四年,大家小心谨慎,最终还是被人发现了。
孙应麟不知从那里打听到四年前官道发生的事情,听说牵扯李家,便来勒索。若是别人,也就被打了出去。可是应麟的姐姐应庄是县令高顒岚的妾室,应庄浪荡媚人,让县令无以自拔,对她言听计从,这就让李家不得不谨慎对待了。
起初李家没多想,不想事情闹大,忍气吞声,就给些钱打发,希望能平息事端。不想应麟从中尝到甜头,勒索无度,漫天要价,数额一次大过一次。
孙应麟并不理会众人端茶送水的殷勤,语气很是不耐烦又冷冰冰的言道:“我说,老爷子,这都立秋了,这百两银子还没着落吗?他们可等着过节那。”
李守义气的浑身发抖,怒视着年轻人,恨不得上前将他痛痛快快的咬死。
在旁的李守奇也面露愤恨,毕竟是官场中人,压住怒火,挤出笑容,续上茶水,“我们小家小户的,那有这么多银子,你前后拿走四五百两了,什么人家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田地也都卖的差不多了,哪里凑出这些银子啊,应麟,这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在这个街坊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说,也是亲近。”
应麟不怀好意的紧盯着李守奇,神色不屑的言道:“守奇,你在衙门做公差,也算是明白人,这么大的事,这几年你可听到丝毫的风声了吗?”
见到对方不答,应麟更是得意,“还不是因为有我!看在街里街坊的情分上,这几年可是拼命替你们瞒着,那么多兄弟知道,非说人命案子,知情不告是要吃官司的,吵闹着要去衙门告发,都是我软硬压着,不让他们出去胡言乱语。要是他们告发到官家,你们李家大小可都要坐牢的,这轻重,难道掂量不清楚?”
老夫人哀求道:“应麟,你打小没爹没娘的,老婆子心疼你,你怎能这样?”
应麟笑道:“老夫人,我可打小念着你的好那,要不然,怎会在这里和你们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若不想着你给我的那点吃食,早就跑到衙门去了。你们也知道,我姐夫就是县尊,我见他,可不用升堂鼓,保管去了我姐那里就能见到。”
李守义实在听不下去了,气愤的拍着桌子,“应麟,你说,我什么时候做哪些事情了,你这是血口喷人,是讹诈,你有本事就去找你姐夫告去吧。”
李守奇问到:“应麟兄弟,我哥说的也对,你也不能含血喷人啊!这些事,都是你自己说的,你去了县尊那里,也是一面之词,凭什么县尊就相信你。”
应麟这下反而被气着了,嘿嘿笑道:“凭什么?凭县尊是我姐夫,凭我这张嘴啊!难道还不够嘛!你们想要什么证据?要尸体自己蹦出来,指着凶手,开口说,我就是被这人杀的?天下的案子不是这么办的啊!不都要有人证吗?”
李守奇冷冷的言道:“连个尸体都没有,那来的杀人案?”
应麟倒是不以为意,四仰八叉的坐下,不紧不慢的言道:“守奇,你那些公门的手段,我也知道,往日里,你凭借那些下作的手段,颠倒黑白,指龟喊鳖,也办了不少的冤头案子。我有几个兄弟,也吃了你不少闷棍,说实话,我不爱计较这个,我也知道,这老爷子的当铺,有你不少抽头,这些年,我要的那些钱,其实也是给兄弟们平了平气,舒了舒心,我可是什么都没捞着。”
见到应麟不像前几次那样跋扈,反而平淡,李守义和李守奇顿觉事情不妙,李守奇问道:“我们就直来直去吧,你打算怎么样,这事情才算完?”
应麟猛地站来起来,“很简单,把这当铺给我,这事就算完。”
李守义大怒,拍着桌子,厉声问道:“你可知道,这当铺值多少钱?”
应麟冷笑道:“我不管值多少钱,反正这个当铺我是要定了,若是给了我这个当铺,从此之后,我再也不来,若是不给,你们就自己担待吧!”
李守奇想了想,“给你百两银子,此事到此结束,你看如何?”
应麟并不理会这个条件,转身势要离去,语气很是强硬,“要不按照我说的去做,要不就等着去大牢过年吧!你们怎么吃下去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明日就给我把这当铺的地契和房契都给我拿来,要不然,你们就等好吧!”
见到离去的孙应麟,李守义看着目瞪口呆的李守奇,好像知道点什么,便问道:“守奇,咱们的商铺是怎么来的?我听他意思,好像有些不对啊。”
李守奇隐隐有些后悔,“哥,这当铺十多年前,牵扯到命案中去了,我就想了个办法,替当铺的掌柜脱罪,这当铺最后也就便宜的卖给了我们。”
李守义这才明白曲折,“我说这个商铺这么便宜,原来如此。”
李守奇言道:“哥,这泼皮现在势大,要不,先把当铺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