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丁谓隐晦的朝着府中管事打了一个手势。
收到信号,管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正厅,而丁谓,则是继续和雷允恭虚与委蛇。
不多时,管事的身影再次出现,相比于离去时,他的手中多了一个小盒子。
轻轻走到丁谓身边,将盒子放下之后,管事再次离去。
并且,管事还将厅内的侍女一同带离了现场。
另一边,雷允恭看了看退去的侍女,又瞧了瞧丁谓手边的盒子,如果这时,他还不明白丁谓想做什么,那他真是白活了。
行贿,探口风呗!
果不其然,丁谓接下来的举动恰如他心中所料。
“雷勾当,近日老夫族中寄来了一批新茶,这茶,老夫尝过,味道不错。”
“近日雷勾当恰好到访,正好带上一点回去。”
然而,雷允恭却缓缓摇头。
“相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相公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只要是能回答的,本勾当定是悉数以告。”
收礼?
那是万万不敢的!
一想到内侍都知张景宗落马,雷允恭哪还敢继续伸手拿捏?
张景宗什么身份?
对方可是张茂实的养父!
张茂实是悼献太子(赵祯嫡出兄长奶妈的儿子,并且,张茂实幼时还是在宫闱之内长大的。
结果呢?
张景宗被查实了赃私,还不是说拿下便拿下了?
张景宗的落马,无疑狠狠地震慑了宫中内侍。
杀鸡儆猴!
张景宗便是那只只因,而雷允恭便是那只猴。
雷允恭很清楚,他现在的位子,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必须得好好珍惜!
在风声没有过去之前,他是不会出手的。
眼看雷允恭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受贿,丁谓心中不由打起了鼓。
这卖的是什么药?
雷允恭有多贪,丁谓可是一清二楚。
对方能收手?
怕是母猪都能上树!
“敢问雷勾当,提举两浙路市舶司是何意?”
犹豫片刻,丁谓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反正都这样了,情况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雷允恭神秘一笑,击掌赞道。
“相公嗅觉,果真敏锐,当真是一语中的!”
“还请雷勾当示意。”
闻言,丁谓当即站了起来,朝着雷允恭行了一记揖礼。
“此恩,老夫定然铭记于心!”
“使不得,使不得。”
“相公如此,岂不是折了小的寿嘛。”
雷允恭嘴上虽然说着使不得,但他的屁股却像是牢牢焊死在了椅子上,动也不动。
昔日,威风八面的相公,今日竟然对着他卑躬屈膝。
这种感觉,雷允恭很是享受。
又过了一会,丁谓缓缓起身,直到这时,雷允恭方才给他透了点口风。
“此事,其实说来话长。”
“不过,相公只需知道一点,本勾当,定然不会坑害相公即可。”
“这市舶司啊,往后可是一个香饽饽。”
“如果不是俗务缠身,本勾当都想去市舶司走上一遭。”
“对了。”
“最后再送相公一句话。”
“相公若是能办好这件事,重回中枢,也不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