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雷勾当到访。”
一听是雷允恭来了,丁谓顿时吓了一跳。
雷允恭是何等身份,竟然亲自造访?
这只有一种解释!
必然是官家授意的!
否则,雷允恭断然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登门。
念及至此,丁谓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雷允恭造访的目的。
“雷勾当现在何处?”
“立刻带老夫过去!”
前往前院的途中,丁谓的脑海中瞬间涌出数种猜测。
难道是官家有什么密旨?
或者说,官家并没有放弃自己?
权力,是个好东西。
它比d品更加让人上瘾,比金钱更加令人着迷,比美人更加令人心醉。
一旦体会过了大权在握的感觉,恐怕便很难回到过去。
哪怕丁谓早已做好了躺平的准备,可真当那一刻来临之际,心中的失落,仍然是阵阵袭来。
一想到官家会有什么嘱咐,丁谓就忍不住浑身颤栗。
被贬官什么的。
丁谓不怕。
他怕的是遗忘。
贬官,还有重新起复的机会。
可,若是官家心中没了自己的位置,那才是最可怕的。
今年丁谓才五十九岁,对于大宋的普通老百姓而言,五十九岁已然算是高寿了。
但对于丁谓这等养尊处优,不缺医疗资源的人来说,五十九岁还不算太大。
“雷勾当来访,当真是让府中蓬荜生辉,老夫有失远迎,还请勿怪。”
见到雷允恭之后,丁谓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笑容中甚至夹杂了几分谄媚。
这便是丁谓。
大丈夫,能屈能伸。
况且,雷允恭可是天子身边的红人,舔一舔,怎么了?
如果舔能换来宰相之位,看丁谓不舔死对方。
“丁相如此盛情,倒是让本使受宠若惊啊。”
雷允恭的脸上同样带着笑容,不过,他的笑容中却带着几分倨傲,以及几分畅快。
这一点,当然没能逃过丁谓的观察。
丁谓暂时压下了心中的不快,依旧带着几分讨好。
“雷勾当深夜来访,可是有圣喻。”
“传官家口谕!”
此话一出,丁谓连忙掸了掸衣物,毕恭毕敬的朝着皇城的方便拜了拜。
“卿之劳苦,朕廖记于心。”
“今,朕允卿两个选择,一则知扬州,一则提举两浙路市舶司。”
本来,李杰是打算让丁谓知扬州的,不过,他现在又改了主意。
丁谓擅理财,这是公认的事实。
市舶司,又是接下来的重点开拓部门之一,并且,市舶司利厚,普通人怕是很难忍住不伸手。
丁谓理财有道,派他去管理市舶司,倒是人尽其用。
另外,贪腐问题也不需要太过担忧。
只要丁谓还想重回中枢,他就不敢贪墨,不仅不会贪墨,反倒是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
市舶司?
听到这个去处,丁谓不由暗生疑惑。
杭州、明州(宁波市舶司,每岁收入不过几十万缗钱。
官家让自己去管理两浙路市舶司,这是何意啊?
贬黜自己?
可仔细想想,又不对劲。
如果官家真的要贬黜自己,干嘛要给自己选择的机会?
这明显不合乎情理!
想了想,丁谓打算探一探雷允恭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