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大伯家问问，我记得你奶奶跟你哥一块儿去你们学校找你去了。”

邹辰有些害怕黑夜，2年，村里的大部分路被水泥覆盖，但路灯还没有架设。因此，邹辰不敢出门。爷爷把放在枕头边的手电递给了他，邹辰这才走出家门。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一个高大地黑影朝这边走来。邹辰不敢往前走，等人走近了才看到是大伯。邹辰正要叫人，就被邹大伯甩了一个耳光。

“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你奶奶因为找你断了两根肋骨？你个小王八羔子，怎么没跟你妈一块死了。”大伯抬脚把邹辰踹倒在地。

这是邹辰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大人地，真切地恨意。以前邹建平还在家的时候，主要的家暴对象是母亲，仅有几次想打他，都被母亲一一护住。此时，没妈的孩子被自己的亲大伯踹翻在地，他因为理亏一句话也没有反驳，甚至都没哭一场。

邹辰看着大伯风风火火进了院子，然后喊道：“爹，娘她骨折住院了，这几天让妹妹来照顾你。”

“这么严重？怎么摔得？”

“你大孙子说学校锁了没人，娘非要进去看看。然后爬栅栏门摔了下来。”

“你钱带够了吗？”老爷子作势要去拿枕头下面的钱。

“钱您不用管了，我跟娘说一声，邹辰这小兔崽子找着了。”大伯说完就又出门了，他对邹辰说：“在家照顾好你爷爷，一会儿你小姑过来。”

邹辰默不作声，他不敢问奶奶的情况，大伯太可怕了。邹辰以为会很快见到奶奶，谁知奶奶这一去竟就没回来。

原来，老太太本身有心脏病，当天除了肋骨骨折还有心血管出血。当时地医疗条件根本留不住，邹奶奶在沉沉地睡了三天后与世长辞。

邹辰没料到这个结果，奶奶原本好好地，怎么说没就没了。

邹老太太出殡地那天，没人管邹辰。在村里没人带的小孩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行礼怎么戴孝，他唯一能做得是不给大人们添乱。

等所有事情忙完，大人们商量怎么安排邹爷爷。邹爷爷身边离不开人，这种时候必然女人吃亏一些，因为男人要出门赚钱。

大伯让姑姑选，如果她要照顾父亲，那么邹辰他们照顾；如果姑姑不想照顾父亲，那么邹辰就归姑姑管。一旦双方确定，那么无论吃喝拉撒乃至于以后所有开销，对方都只用搭把手，大头不管。

姑姑是想选父亲的，但她的丈夫还有孩子肯定不愿意，他们都是讲究惯了的。一个大人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他们怎么可能愿意？

倒是邹辰，他大多数时候都能自己照顾自己，只需要按时给钱，管饭。姑姑是干饭店的，哪天不剩些残羹冷炙？想到这些，姑姑甚至都有些感激大哥的照顾。

“我要辰辰。”姑姑说。

大伯似乎早料到了，“你可考虑清楚，爹已经六十一岁了。”

姑姑犹豫了几息，“我选辰辰。”

“邹辰可是个扫把星，你看真心对待他的，他妈还有咱娘……”

“大哥，你怎么那么迷信。你要想带辰辰就直说。”

“行，你说什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