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自私的。
刘春霞自从怀了孩子,难免地主要精力就放在自己和孩子身上。邹奶奶去世还是从自己母亲那里听说的,这个消息对于外甥邹辰来说,无疑是天塌地陷。
她有些着急,却因此动了胎气,这孩子险些保不住。刘春霞如此,把洪艾果吓坏了。
她躺在医院里,想让洪艾果去把邹辰接他们家去,但心里又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只会把所有麻烦放到洪艾果身上,因此她没有要求。
洪艾果却满脸愁容,坐在刘春霞床边给她削苹果。俩人心中很急,既想把自己的小家照顾好,又想照顾刘春梅的孩子。但显然,他们目前能做得只能是关心,微不足道的关心。
“他们会安排好辰辰的。”夫妻俩安慰着彼此,“辰辰毕竟是他们邹家人。”
无力照顾一个自己想要照顾的人,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挫败的事。
“我姐姐一定会怪我的。”刘春霞说。
“我需要时间,我现在只需要时间。”洪艾果说。
事与愿违,邹辰还是跟着姑姑生活了。而刘春霞,因为胎位不稳,只能请假卧床休息。刘母和两个嫂嫂轮流看着她,就怕这个孩子有什么闪失,让洪艾果跟她的婚姻出现什么问题。人一旦结婚就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三个家庭。
刘春霞的婆婆在得知她怀孕后,隔三岔五杀一只老母鸡给她送去。
等刘春霞胎稳当了,邹辰已经在姑姑那里住了半个多月。这半个月,每天都度日如年。且不说要看着姑父的脸色过日子,单表弟表妹两人的欺负就够他受的了。
邹姑姑家的两个孩子是一对龙凤胎,农村重男轻女的很,一同降生的两个人为了争夺父母的宠爱已经闹到几乎见面就掐的地步。别看才六七岁的年纪,打起来跟不要命似的。而姑姑、姑父俩人都向着男孩。
哪怕偏着男孩,若是女孩哭了他们也心疼,两个孩子每天每天如此让夫妻二人头疼不已。
自从邹辰到了,给两人主持公道就是他的主要工作。向着任何一方都要被打,邹辰又不敢还手,怕姑姑、姑父不要他。这么坚持了半个月,邹辰从一开始会哭,到后来发现没人哄他,表弟、表妹两人还会在下一次更用力的打他,邹辰就不敢哭了。
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年仅九岁的孩子求姑姑、姑父,他想去酒店里帮忙,收盘子、收碗,打扫他都可以,他更希望住在酒店里,不回姑姑家住。
这样的要求姑姑一家乐见其成,就这样,当刘春霞再次来找邹辰的时候,小小年纪的他,表情麻木地在洗酒杯,小手伸进满是油渍地水盆里,认真地洗着每一个杯子。
这是姐姐刘春梅唯一地孩子,此时他蹲在满是水盆和碗碟地地上,身后是冒着油烟地酒店后厨。他身边是洗干净地杯子,不同地杯子被歪七扭八地叠放在一起。几乎比邹辰还要高……
刘春霞看着这一切,当即脚下一软就要跌倒在地,被身后站着地洪艾果一把捞住,这让不明就里的后厨大师傅不解,以为是邹辰把洗碗水泼到了地上害刘春霞滑倒。
大师傅一巴掌拍在邹辰地后脑勺上,“我不是说过,这些泔水要倒在下水道里吗?”
邹辰捂住脑袋,不敢反抗,“我记住了,没倒在外面。”
“没倒在外面人家怎么滑倒的?我说话你听着,还敢顶嘴?”大师傅又是一巴掌,“欠教训!”
小小地孩子抱着脑袋,洪艾果感到刘春霞挣扎着要去解救外甥,怕伤到她,立刻拖着她走了。而邹辰至始至终头都没抬一下……
眼泪糊住了刘春霞的眼,她被洪艾果半抱着离开。
夫妻两人走远了,洪艾果着急地问:“身上有没有感觉到不适?”
刘春霞闭上眼,摇了摇头。
“我们去医院让大夫给摸摸。”洪艾果说。
刘春霞睁开眼睛,眼神犀利似鹰,“我不能再等了,我不能再等了。我不能让辰辰再等两年,他一年都等不起,我要赚钱,赚很多很多钱。艾果,你直接告诉我,你在做什么?短期内能赚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