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敏这才和程潜打了个照面，匆忙点头示意。

周季萍站起身，看到像块幕布似站在一旁的男子。他整个人僵硬地站着，似乎想要转头看向秦雪，但脖子像被卡住了。

“这位先生是…小秦你说的捐赠人吗？”

“是的，我一会就带程总去院长那。”

“你这…是落枕了么？”周季萍忍不住多了一嘴，那脖子她看着实在太难受了。

“嗯…是医生，不知道医学上有习惯性落枕这种毛病么？最近落枕得，比较频繁。”程潜没想到自己突然成了病患。

“要是不介意，我试试帮你按下。”

在秦雪和庄亦敏的注视下，程潜不自然地应允，按示意坐下。周季萍将手搭上他肩颈，摸索症结所在，程潜疼得表情都失去控制。

“往左转，好。再往右，好。你看看，这左边基本都被限制住了，而且从肩颈到手肘这一条下来完全都堵住了。怕针吗？”

“我…”程潜很想说我怕，但在那两双目光的注视下，这字眼实在难出口。

“不疼，不疼的。”周季萍看到他欲盖弥彰的表情，有些好笑。

说着便从包里拿出一袋一次性针灸针具，打开，取出。

“这…这么长的吗？”程潜看着面前那根明晃晃的，细长的针。

“不怕的，这又不是打针。右手给我。”

程潜眼一闭，把手交出去。只觉得有东西缓缓滑入右手虎口之中，好像……真的不疼。

“跟我说的做。左转，慢慢地，继续。”

程潜只觉随着针具的位置和力道的变化，像拨开了脖子上的什么开关，脖子前面卡住的地方居然可以顺利转过去了。

“再回来，右转。好，慢慢地。”

“好了。”悄无声息地已将针具拔出。“我说，已经好了。”周季萍又重复了一下。

程潜睁开眼，看了看手上已空无一物，转动脖子，也已毫无障碍。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的主导情绪是惊愕。

抬头对上秦雪欲笑还敛的表情，一时有点尴尬。

“为什么落枕，医生你扎的却是手？”他实在没忍住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