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欣怡第三次照着上面的内容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每一次念,她整个人的内心澎湃不已,甚至是一次比一次还要痛心。
然而,当她抬起头望向龙云天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的神情淡漠,仿佛这件事在他眼里根本就是理所当然。
这一幕,顿时让赵欣怡更加心寒,亏得赵家世代效忠于大燕的皇室,如今却落的个这般的下场,真是一片忠心喂了狗。
那缕檀香仍旧从那枚鼎炉中淡淡地瞟出,大殿之内一片静谧,百官们个个都神色各异地望着龙云天。
见如此,龙云天的眼眸之中闪过一片心虚,轻咳了一声:“赵公忠肝义胆果真是令朕佩服,朕对于赵公的死去深感抱歉和愧疚,燕国有这样一位为国为民的战神是燕国的骄傲,之前是朕的疏忽和不妥,冤枉了赵公。”
赵欣怡站在那听着这一番客套话,心中不自觉地闪过一阵冷笑,人既然被你们害死,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真是好话坏话都给你说尽了。
“皇上!”
正巧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丞相王守仁走上前来,朝龙椅之上的龙云天一拜道:“既然事情已经都真相大白了,一切误会已经解开,定北候生前一直为燕国的安全和燕国的百姓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努力,这些年更是为了燕国达到了呕心沥血的地步,甚至是最后连命都搭上去了,另外定北候府的五位公子也因此赔上了性命。”
“皇上也应该让定北候爷安心入土,让定北候府剩下的子嗣和遗孀安心在府中渡过余年,让定北候府百年的基业得以继承,如此才能对得起定北候为燕国付出的一片真心和赤诚,更是让他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王守仁的这一番一落,大殿之内,属于王守仁一派和认同王守仁的官员皆纷纷点头赞同,唯独萧海峰和属于萧海峰一派的人个个神色阴沉着。
看着这段时间一向不开口发言的王守仁,如今为了定北候的事出来为他讨个说法,龙椅之上的龙云天心里显然不是什么滋味。
他作为皇帝,显然知道王守仁是什么意思。
王守仁的意思是定北候赵谨德既然已经被害死,他作为皇帝,就理所应当地给予至高的荣耀,并且还要保全定北候府,更是还要延续定北候府百年的基业。
龙云天眼眸一眯,闪过一道无尽的寒光。
一直以来,除掉定北候和整垮整个定北候府是龙云天的一大心头大患,龙云天怎么可能放过,如今定北候好不容易被除去,怎么可能给他无上的荣耀,这等于是向世人和百官宣告打他这个皇帝的脸,说他这个皇帝武断蛮横,嫉妒朝臣。
而保全定北候府,更是将整个定北候府的爵位延续下去,这让龙云天心里更不是什么滋味。除去定北候府,就是为了除去定北候府之中的赵家军,以及剥夺他们手里的三军,这让所有的军权又回到了他龙云天的手里。
然而如果是保全的话,这等于令他忌惮的赵家军依旧在,而三军也依旧在,这定北候府个个人才辈出,难保不会出下一个赵谨德,眼前的赵欣怡光是身为女子就足够令他头疼的,更别说以后的情况了。
万一他们以后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难保他们不会过来祸害和报复龙云天,所以趁这个机会,龙云天不得不将定北候府击垮。
看着龙云天一脸的沉默,王守仁再次恭敬地跪了下来:“请皇上复议老臣的决定。”
“请皇上复议王丞相的决定。”王丞相身后的官员也纷纷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反了不成?竟敢质疑朕。”
龙云天看着这一幕,脸色十分地阴沉,他整个人怒气十足,坐在龙椅之上重重地呵斥道。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为了皇上着想!”跪在地上的王守仁低着头回应道。
“朕看你们敢的很,胆子可大的很啊,尤其是你王丞相,你难道又想朕革除你的职位?”龙云天阴沉地望着王守仁,泛着无尽的寒意,而后又抬起头朝赵欣怡望去。
赵欣怡站在那望着王丞相这一番举动,心里十分地暖意和感激,他能为父亲和定北候府冒死进谏,已经不单单是因为和父亲的生死之交那么简单了,简直是为了定北候府可以豁出去一切了。
所以赵欣怡将王丞相的好深深地记在心里,更是十分认同和赞同他的人品以及格局,父亲有这样的生死之交简直是他的荣幸!
然而,赵欣怡又转念一想,心中泛过一道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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