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前十五分钟,节奏是由利物浦主导的。在连续几次丢失球权造成了利物浦的反击后,阿森纳停止了冒险的尝试,开始深度防守。
阿森纳的阵型逐渐趋于一个4-5-1,两名边锋回撤到边翼卫的位置,前场的拉姆塞收缩到双后腰身前,充当中场领防的屏障。拉姆塞的体能和跑动是强项,这个位置不仅能成为中场的第一道屏障,也能在守转攻的过程中有最大的空间。
阿森纳三条线的距离很紧密,有序地维持在合适的位置。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蹲坑,212年的欧洲足坛,即使是阿森纳,也在学习一种新的防守思想:深度防守。
深度防守的理念是从何而起的,无法精确考究。但是最初,这显然是下游球队面对豪门球队琢磨出来的一套体系。28-212年的欧洲足坛,西班牙传控占据了主流地位。巴塞罗那为代表的的传控体系让他们的对手无比抓狂,当你一场比赛连球都摸不到的时候,谈何取胜。
tiki-taka的传控足球一度展现出攻防一体的统治力,但是具有远见的卓越教练已经看到了传控式微的可能性。对抗传控体系的方法有两种,具有侵略性的一种就是著名的genepressing,代表人物是于尔根·克洛普。这个摇滚明星一般的大胡子认为,摧毁传控的办法就是用比它能承担的极限更大的压力来摧垮它,通过攻防转换中的快速反抢压迫和快速守转攻反击,超越传控体系的韧性极限。
而另外一种办法则更为阵容实力平庸的普通球队教练所喜欢,那就是defendingdeep,深度防守。深度防守是境界更高的蹲坑摆大巴,它的原则是毫不留恋地让出控球权,把球员囤积在本方半场,极致地压缩场上的空间。
由于对方球员开始组织进攻的位置距离本方球门至少有超过九十米,他们需要通过短传渗透穿过三道防线才能威胁到球门。同时,通过有组织的轮转补位和阵型移动,尽可能地缩小“防守阴影”,掐断攻击球员的出球线路。
在开场被吓出一身冷汗后,阿森纳进入了这种深度防守的状态。作为一支本来就没有什么防守底蕴的球队——当然,这并不准确,如果追溯到三十年以前,阿森纳的防守冠绝英伦——深度防守体系的实验是极大的考验。
所幸利物浦本来就不以进攻见长。当阿森纳放弃了威胁利物浦的危险区域后,杰拉德发现,自己的视野里满满当当都是人,稍纵即逝的空间也捉摸不定,发起进攻的机会困难了许多。
于是,阿森纳和利物浦进入了静默战争的状态。卡罗尔和苏亚雷斯被夹在阿森纳的中场和后卫两线之间,被中后卫和后腰合作盯防,中场只有两名球员,也在区域内失去了人数优势,最后,利物浦要么是球在后场打转,要么是一个长传让两名前锋跟叼飞盘的狗似的去追,然后皮球被默特萨克或者科斯切尔尼破坏掉。
达格利什眉头紧锁,心中一团无名火起。卑鄙啊,太卑鄙了。虽然达格利什知道决赛无名局,在这种风险大的比赛里,稳健总是对的。但是……但是这像话吗?两只传统豪门在这里踢催眠足球?
达格利什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是对手的策略?就是要引诱自己上前……很有可能。因为利物浦本身就长于防守,毕书担心自己的球队打不穿利物浦的防守,所以采取引蛇出洞的策略。
达格利什发现,由于毕书坚决地选择了防守,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维持进攻,利物浦明显缺乏足够的攻击力,当这种无谓的进攻浪费完了攻击手的体能,自己就无计可施了。退而防守,那他抢开局的策略就宣告失败了,拖到加时?点球大战?达格利什打了个寒颤,常规时间能解决的问题非得把命运交给上帝吗?
沉吟良久,达格利什眼中掠过一抹狠色,他走向场边,指挥队员们大幅度压上。
“进攻!都给我上去,打垮他们的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