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浚没有回宫,而是在理郡王府上呆了一日。理郡王只是在奏折中夹了一封信,古清华见信之后眉头挑了挑,然后将林芝萧炎传来,如此吩咐了一番。
次日,理郡王的轿子进宫时,守门负责检查的侍卫看到轿子中的苏严只当是空气,轻松放行。
进了宫,在林芝等的安排掩护下,苏浚要回到**就太容易了。
议政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刺客竟然是宫里的人,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离开理郡王府……
只能说,他又一次的栽了。
苏浚回承庆宫之后,洗去一身风尘之后便往紫宸宫去,等待古清华下朝回来,好将东南郡的情况向她禀报。而此时朝堂上,也正热闹得不可开交。
事情的起因自然便是前天晚上议政王府和理郡王府闹得沸沸扬扬的刺客一事。
古清华十分震怒,凤目圆睁冷冷的盯了议政王一眼,扬手将一本折子掷到议政王跟前,沉声喝问:“议政王,这是怎么回事,希望你能给朕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议政王这两天正为了刺客的事心里发堵,烦躁的要命,见了这折子不由脸色大变,满腔怒气直冲脑门,当下也不顾是不是在朝堂,他霍然挺直了身板,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瞪着古清华冲着她大叫道:“这是谁写的折子?谁说的!”
折子上说他不分青红皂白,前天半夜里亲自带着家仆侍卫上理郡王府上耀武扬威的扬言要搜查理郡王府,硬说理郡王藏匿刺杀他的刺客,逼得理郡王大开中门亲自出迎,再三表示清白,又赔了半日好话他方才罢休。然而直至今日,他府上的人还乔装埋伏在理郡王府邸周围,这根本就是藐视皇室,仗势欺人!
朝堂上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抽气声,文武百官无不目瞪口呆的望着议政王,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虽然大家都知道议政王跋扈,知道他打心眼里看不起陛下,可是,在朝堂上他虽然傲慢,大规矩还是不错的,从来没有这样当面咆哮顶撞过陛下。
古清华的脸色“唰”的变得阴灞如五月阴雨的黄梅天气,诸臣一个个垂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殿中的空气紧张得就像一根绷紧的弦,似乎一动就会“啪!”的断掉!
“朕给你看,就是想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古清华凌厉的眼风扫过他,冷笑道:“看来,是朕多此一举了!当着朕的面,你就敢如此无礼,可见私底下是怎样跋扈!慕弘如,你可知罪!”
殿上文武百官的头比方才更加低了一点,身子也下意识的缩了缩。
空气中那根欲断不断的弦像是嗡嗡的发着颤音,每个人的脑子里也跟着嗡嗡的响成一团。
又是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冲得议政王眼前一阵发黑。
前话已出口,后边的话想止也止不住,何况,他也并不想止。
“陛下此刻不该问臣的罪,该将那上折子之人交部议处!此人信口雌黄,颠倒是非,妄议朝廷重臣,罪该万死!陛下,不重罚此人,臣心里不服!”
“你不服?”古清华冷笑,睨着他冷冷道:“那么要不要朕也向你陪个罪呢?你受得起吗!”
古清华不理会他,向督察御史贺元方喝问:“贺爱卿,咆哮朝堂,目无君上,该当何罪!”
贺元方慌忙出列,手持笏板拱手为难道:“这——回陛下,咆哮朝堂,目无君上,乃欺君大罪,轻则罢官,重则流放三千里,或者……抄家下狱,满门抄斩!”
“慕弘如,你听见了吗!”古清华哼了一声,冷冷道:“你是先帝用起来的人,纵再无礼朕也不能不顾先帝的体面,罢官抄家就算了,即日起,撤去议政王头衔,改封承恩郡王,朕罚你前往太庙,在先帝灵前忏悔一月!来人,带下去!”
议政王,应该说承恩郡王此时才回过神来,不禁懊恼方才的冲动。
刚才,他确实做得有点过分了,这不是自己把把柄往人家手上送嘛!古清华这么罚他的的确确已经算是很轻了,无论是谁都找不出半点子不是,反而要赞她有容人度量!
可是,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把持朝政的议政王一下子变成低了不止一级的承恩郡王,他心里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噎不下去!
更重要的是,失去了议政王的头衔,同时也失去了很多参政议政、指派各衙门部处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