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是修建天寿山皇陵以及冬至祭祖行宫道路仪驾等的准备,这笔钱是礼部所支,而礼部也根本没提要钱的事,只是上了个折子说该准备冬至祭祖事宜了,她回了个准字,礼部便凭此向户部拿钱去了,居然都没告诉她拿了多少!
古清华气得立刻将礼部尚书于何时传来问话,于何时回话毕恭毕敬,他说天子祭祖驾巡皆有祖制定例,他以为陛下回了“准”字便是知晓的,而且,今年是陛下第一次前往皇陵祭拜,仪仗阵容理应更大些……
古清华气得无语,却只能挥手命他退下。
不想可知,疏通运河、修筑清河、淮河等几处河堤的钱,也是如此这般的从她眼前溜走而她不自知的了!
古清华这个气,偏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瞪着刘嘉,心里骂的却是议政王:都怪那老奸贼滑头!她就说呢,他有这么好心,居然肯将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这后来支出的银钱也罢了,朕与议政王交接之前那些,引票已发了出去,为何账上不做记录?为何在交接时也不知会朕?”古清华怒,冷冷问刘嘉。
刘嘉颤声道:“启禀陛下,户部向来如此,没实际从库里提出现银时,一律不做账,要等银子出库,双方签了字花了押,这才入账。微臣以为,以为议政王交接时已同陛下说过了,所以——”
“所以你就偷懒了?”古清华冷笑,议政王?哼!即使她这时候去问着他,恐怕他也会倚老卖老说是年纪大了、大病一场忘记了云云,总之,倒霉的还是自己!
“传朕旨意,将这一条规矩改了!往后只要引票发了出去,不管有没有支取现银,都给朕记录清楚!”古清华气道。
“是,陛下!微臣记住了!”刘嘉忙不迭应道。
见古清华咬着唇半响不做言语,双眸泠泠盯着前方似在出神思索,刘嘉强撑着胆子试探道:“那么赈灾一事,陛下——”
“你来问朕?”古清华冷笑:“你这个户部尚书怎么当的!”想想终究得自己拿主意,忍着气道:“先回去清点清点,将无赶紧要的都省下了,看看还能凑出多少,明儿回话!去吧!”
“是,陛下!微臣告退!”刘嘉磕了个头,与两名属下爬起来退了出去,心里不由暗叹:看来,今晚得加班了,唉!
古清华愁肠百结,魂不守舍,一个人在御书房里踱来踱去,想着法子,猛然想起内府,忙又命苏姑姑带人传旨,将自己的小金库也查一查,看看能拿得出多少。
苏姑姑有些担心的瞟了她一眼,领命退下。
古清华晚膳也无心吃,晚间时分,便觉头晕目眩,胸口发闷,脸色极是难看,恹恹懒动起来,才刚起身欲走动几步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湘琳等见了都吓做一团,忙命传太医。
太医诊治过后开了药,说是因急火忧心导致心血淤塞、血气紊乱一时神明不清、心智不明,开了两剂疏散清心的药剂,让湘琳等煎了来。
谁知早已惊动了邵卿,药煎好时,邵卿已过来陪了她好一会了。
古清华见了那黑澄澄闻着怪里怪气的药汁不禁蹙眉,扭头一旁恹恹道:“谁叫你们煎什么药的?朕身体没这么差劲,歇一歇便好了,拿下去倒了,不许再煎!”古清华这具娇贵的千金之躯经她一年多的锻炼,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
“这如何使得,”邵卿说着至湘琳手上将药碗端了过来,劝道:“国事再急,陛下也要保重龙体才是,您脸色这样难看,不吃药怎么行?”
古清华听了不觉抬手抚了抚脸颊,皱眉道:“瞎说!朕好着呢!快把药端走!”
邵卿为难,不禁有些尴尬,要知道,古清华可是从来没有过这般语气跟他说话、更从来没有过不给他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