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宪听十方说答案是蜉蝣永远也爬不出井口,立刻躬身施礼,说道:“瓦王,我等如今可皆是蜉蝣在井,还望瓦王能真心提携,莫使我等就此沉尸井底。”
十方这才明白曾宪出这题的意思,怪不得他表示臣服,但却总让自己觉得他还另怀心思,原来还是信不过自己,毕竟,自己是方万秋亲儿子这事,能瞒得过别人,恐怕可瞒不过曾宪。
而如今方万秋已死,七大瓦子群龙无首,彼此又各怀心思,外面更有四王虎狼环伺,如果没有个主心骨,恐怕没几天就会被四王蚕食殆尽,而不愿投靠四王者,也必定命不可保,的确如蜉蝣断翅,沉落井底一般。
其实十方也不是没想过这些,当初方万秋诈称自己是他儿子,自然是为了要保护亲生儿子司徒构,但的确也是有想把这七大瓦子托付给自己代为照料的意思,毕竟,如今时机尚未成熟,真要把这几十万人给了司徒构,且不说吸血恶鬼,单是朝廷也必定起疑,如此反倒是将司徒构置于险地了。
而给了自己,也就保全了这七大瓦子,还能帮着自己对付吸血恶鬼,待日后时机成熟,秦牧必定就会接手,到时候自己也就光荣隐退,这对于方万秋来说,只需用自己一命,就能达到几方共赢,对他来说,恐怕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虽然这样的确是把自己置于了危险之地,但就算看着丘山的脸面,自己恐怕也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还能帮自己对付吸血恶鬼,因而十方当即回礼道:“三哥大可放心,众位弟兄就是我十方的亲兄弟,我必定全力以赴,保全众兄弟的安危,而且,日后也必定会给众兄弟寻一条出路。”
曾宪见十方说的是郑重其事,这才深深一躬,回道:“如此,曾宪必定鞠躬尽瘁,一生俯首拜瓦王。”
十方见曾宪诚心臣服,心中更是安慰多了,但这时,就听下面人纷纷喊道:“瓦王,这题为啥是爬不出井口啊?曾大瓦子,瓦王的答案对不对啊?”
曾宪微微一笑,说道:“蜉蝣不过三五日之命,又如何能爬出这百尺深井,瓦王答对了。”
台下众人愣了半晌,虽然纷纷点头,只不过,绝大多数人都不清楚这蜉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啥只有三五日命,不过曾宪都说十方答对了,那自然是了。
因而众人又喊道:“瓦王,那该你出题了,看曾大瓦子能不能答出来了。”
十方这下可为难了,本来自己这题答的就是作弊赢的,现在让自己出题,那可不是难为他嘛。
因而十方就想听听看,那声音还会不会出现,结果等了半天,毫无声息,十方也没办法,极力想了半天,这才眼睛一亮,说道:“那我也出个题目考考三哥。”
曾宪微微点头,下面众人更是竖起耳朵听着。
十方又想了想,问道:“三哥常年跑盐,但不知是否曾到过北地宁远?”
曾宪微微一愣,说道:“回瓦王,我不光到过北地,甚至还出过雁翎关,到过镔铁和白银国土,但不知瓦王此问何意?”
十方笑了笑说道:“如此我就出一道我亲眼所见过的题目吧,记得我小时候就在定远,曾亲眼见过有个捕快抓贼,贼在前面跑,捕快在后面紧追不舍,结果前面一条大河拦路,这条大河宽十二丈,深有十二丈,而在对岸紧靠河边有一棵全秃了的树,直耸向天,也高十二丈,这贼最多跳三丈,手里有一根六丈长的绳子,问三哥,这贼是如何逃跑过河的?”
等十方说完,下面众人可全傻眼了,就连台上众人也纷纷皱眉。
丹杏听完心里也盘算,这题可有些难啊,河宽十二丈,树高十二丈,这贼有绳子,那必定是要凭着树荡过去的,这定然要用到商高之数,哎呦,以前可真没看出来,他竟然还懂这商高数术。
想着,丹杏就在心里暗暗算到,河十二丈,去三丈就是九丈,树高十二丈,正好合勾三股四弦五之数,咦,不对啊,绳子只有六丈,就算加上贼的身高,也绝不可能达到十五丈啊,这人岂能有九丈长?
一时间,丹杏也是疑惑不解。
台下自然更是没人答的出来,甚至还有人说道:“河十二丈,跳三丈,绳子六丈,满打满算才九丈,这肯定掉河里了啊。”
曾宪也是眉头紧锁,一脸的若有所思之貌,好半天说道:“瓦王,我算不出来,无论如何计算,都没有解答,还望瓦王能告之答案。”
众人也纷纷叫喊,“瓦王,您就说答案吧,我们都是一加一还知道是二,二加二都算不出来的粗人,这哪能算的清楚。”
十方此刻心里也不禁微微得意,心说没想到,我还真把这曾宪给难住了,可真不容易啊。
就见十方是得意洋洋,高声说道:“答案是贼跑过去的,这题和曾先生方才那题是一个道理,这些数字都没用,重要的条件是那棵全秃了的树,这树秃了,说明就是冬天,而冬天的宁远,河早就结成厚厚的冰了,所以,贼就跑过去了。”
十方刚说完,就见台下好几位是口吐鲜血,栽倒在地,都是曾宪手下渡仙桥的堂主,这些人平日精于数理,方才绞尽脑汁,在地上画出道道算式,结果也没算出来,等一听十方公布答案,那还不直接吐了血。
曾宪也哈哈一笑,“瓦王当真聪明过人,瞬间就能活学活用,真令人敬佩万分,我输得心服口服。”
而十方却也一笑,说道:“三哥恐怕早就想到答案了,是故意输给我的吧?”
曾宪笑而不答,转身退在一旁。
梁再兴方才也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结果不光曾宪那题没算出来,十方这题自然更没算出来,结果一听答案,更是怒火满心,心说这小子和曾老三没一个好东西,就会耍嘴皮子糊弄人,真是气死我也。
想着,梁再兴压低声音对王贵说道:“粪佬来了没?”
王贵也低声回道:“来了,只是没敢让他露面。”
梁再兴说道:“那你上去。”
“我?”王贵好悬没拉裤子里,他心里早清楚十方一直对自己有偏见,前面丘山他们没啥,但要是我王贵,弄不好就玩真的了。
“你慌什么,你上去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保管让他俯首认输。”
王贵这才眉开眼笑,说道:“还是二哥有主意。”
说着,王贵笑眯眯上前,冲着十方一作揖,说道:“瓦王,既然三哥都已经主动请缨,那我王贵自然不能落人之后,这一场,就由我向瓦王您求教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