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力战七星,第一阵,丘山认输,虽然上上下下人等都以为是丘山有意想让,但毕竟十方如今已贵为瓦王之尊,就算是丘山假意认输,那也无可厚非。
而十方又一点手,点了新开门内太平坊的大瓦子唐怀,要和唐怀比比速度。
因为十方一心要收服七大瓦子,而其中马皋和张显与丘山交厚,曾宪也表露臣服之意,而王贵是站在梁再兴一边,唯独这唐怀既没表示臣服,也没露出什么反对之意,故而十方才点了他,想的就是,只要收服了唐怀,那就能专心对付梁再兴了。
唐怀一见十方点了自己,是嬉皮笑脸到了当中,冲着十方一躬身,说道:“瓦王,连丘大哥都认输了,小的哪敢和您比试较量……”
话没说完,就见唐怀身子一窜,奔着十方就冲了过去。
台下众人可都没想到,唐怀竟然会突然发难,只有台上的七大瓦子和太平坊的堂主香主知道,唐怀本身就是贼头,最善于的就是趁人不备,突然下手。
这当贼的除了眼明手快,更要会审时度势,善抓时机,往往一个照面过去,让人毫无防备,就已经妙手空空,而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唐怀方才被十方抓住了手,以为奇耻大辱,此刻一看十方点名叫自己,也有心找回面子,因而假意施礼说话,麻痹十方,趁着十方毫无防备之机,身子如电,就从十方身边掠过去了。
众人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唐怀一扬手,手里已然多了一叠子银票。
就见唐怀笑眯眯甩甩手,而后用手指撵了点吐沫,就数了起来。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而十方却也是笑眯眯望着唐怀,说道:“五哥,不必数了,刚好一千两黄金,方才小弟不是承诺过了,要给每个瓦子一千两黄金吗?”
本来唐怀还满脸得意,此刻听十方一说,脸上也不禁愣了愣神。
“这是你故意塞进我手里的?”
好半天,唐怀才问道。
十方笑着回道:“那倒也不是,而是问五哥买东西的钱,方才咱们不是做了笔买卖吗?”
说着,十方一抖手,就见红布一扬,竟然是一只绣着一对儿卧水鸳鸯的红色女子肚兜,挂在手指之上。
台上台下的人一看,十方手里抓的这个红色肚兜,分明就是女子用的,虽然一时间不明所以,但这些人都是风月惯了的人,又在钱塘这等烟花之地,见得最多的除了刀枪银子,剩下的恐怕就是这女子贴身的肚兜了,因而一时间就有不少人露出诡异的坏笑。
丹杏也忍不住脸一红,心里埋怨,你这是干嘛啊,都是钱塘府巡海乞王的身份了,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个女子亵衣,就不觉得丢人吗?
但转念间心头火就起来了,不对啊,你这肚兜是从哪里来的?难道说是背着我不知道,又勾搭了什么女子不成,竟然不知羞耻地连肚兜都送给你了?
丹杏一时间醋意顿生,就没想到十方是从唐怀怀里给摸出来的,她更没想到,虽然唐怀的速度是快,但要和四螂蛊里的红刀娘比起来,那就如乌龟比脱兔一般,十方是被红刀娘一手给练出来的,可没少吃苦头,而唐怀这速度如今在十方眼中,也就比乌龟快上那么一点儿而已。
再看唐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清楚,这肚兜本来是他昨日买来,打算送给太平坊最近刚来的一个船娘的礼物,两人才好上没几天,是如胶似漆,因而唐怀就把这肚兜一直贴身装着,结果因为出了事,还没来得及送过去,就赶来了狮子巷。
而此刻自己怀里的肚兜却在了十方的手上,方才自己却根本没有任何察觉,这做贼的,反倒被别人偷了,那还做个什么意思呢。
就见唐怀愣了愣神,是一咬牙,伸出右手,照着自己左手腕就要砍了下来。
那意思就是,我唐怀这次是栽到家了,可丢不起这个人,从今往后,这碗饭,我也没脸吃了。
但还没等他砍断自己的手,就见十方就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一伸手,就把自己的右手给抓住了,比之方才自己的身法还快。
“五哥,干嘛呢?咱们翻燕子溜锁头的切磋技艺,不过玩上两手而已,我又不是个橛子,五哥至于如此吗?”
十方这话一说,下面哗的一声,全都乐了,甚至还有起哄的,尤其是太平坊的那些个香主堂主,更是纷纷叫道:“哎呦,原来瓦王是咱们一门的弟兄啊,唐大瓦子,咱一个窝里的燕子,不丢人!敢问瓦王一声,平日里是翻高头,还是捡街漏,还是拾帐头牵虎头啊?”
唐怀也愣了愣神,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十方。
十方哈哈一笑,把手里的肚兜就塞回了唐怀手里,这才说道:“问我啊,倒也拾过几次帐头,偶尔也收收晒朗,不过最喜欢的,还是明月高墙,窃玉偷香。”
说着,十方扭头偷偷冲着丹杏眨了眨眼,丹杏却是一脸茫然,压根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唐怀这时也哈哈大笑,说道:“瓦王,这次我唐怀可真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往后还要向瓦王多多求教,尤其这高墙明月下,偷心女儿香的本事,我可远远比不了瓦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