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站在戏台之上,冲着下面高声喊道:“在下不才,正是十方!”
结果等他喊完,下面众堂主香主瞬间是鸦雀无声,而左右两边站着观礼的人们却在片刻的沉寂之后,发出阵阵爆笑。
“兄弟,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英雄呢?原来竟是这么一个烂丑鬼!”
“谁说不是呢?就这模样,能是巡海乞王老英雄的亲生儿子?难不成这七大瓦子都是瞎子吗?这不是给瓦王他老人家脸上抹黑吗?”
甚至最东边靠墙还有个人起哄喊道:“我说十公子,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不要脸可就过分了,瓦王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咱钱塘府鼎鼎大名的巡海乞王,生的是顶天立地,盖世英豪,俗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瓦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生出你这个模样的儿子来!”
十方在台上听着这些冷言讽语,好似没听见一样,就跟说的压根不是自己一般,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望着下边。
但他身后的丹杏却是怒容满面,而王贵和梁再兴却是面露浅笑,一副要看十方出丑的模样。
不过就在这时,就见丘山旁边站着的马皋二话没说,腾的一声就跳下戏台,直奔东墙,到了那位说风凉话的近前,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一把就把这位的脖领子给抓住了。
马皋也没二话,将这位往腋下一夹,就跟大人夹着个孩子一般,转身就回了戏台。
这下下面好多人可都不干了,纷纷吵嚷起来,都说怎么了,人家说的不过是实话,难道你们七大瓦子还不准别人说真话,要仗势欺人不成?
这情况也大出梁再兴、曾宪和王贵的意料之外,三人同时脸色一变,梁再兴更是喝道:“老六,你干什么?这是什么场合,你还胆敢犯浑?”
马皋却是一声不吭,到了台上,将这位往台板上一摔,好悬没把这位给摔死,连十方也吓的一哆嗦,和丘山赶忙上前查看。
这位好半天才缓上一口气,见身边只有十方和丘山,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丘大瓦子,你当初可没说会有生命危险啊,马六爷可好悬没把我摔死,这可不行,要加钱啊!”
十方一看人没事,也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兄弟真不好意思,完了再多加十两。”
这位才心满意足的从地上爬起来,而后是跳着脚就骂上了。
“在场的英雄大家都看的清楚,我方才那句话说错了?这就是他们七大瓦子干的事吗?瓦王啊瓦王,您老人家睁开眼看看啊,您这刚走,这七大瓦子都成什么样了?!”
他这一闹一喊,东西两边又纷纷吵嚷起来。
趁着乱,梁再兴也低声问王贵道:“这人是哪个?是你事先找来搅场的吗?”
王贵也一脸迷糊,低声回道:“不知道,我是吩咐手下干的,除了姚震,其余找的谁我也不清楚。”
“废物,这种事怎么能找不托底的人呢?”
梁再兴和王贵在旁边咬耳朵,曾宪却瞅了瞅十方和丘山,又用眼角瞄了一眼梁再兴和王贵,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
眼看着这位还不依不饶,最右边站着的唐怀可沉不住气了,他早就觉得脸面无光,刚想上去把这位给扔下去,哪知道这时就见下面跪着的堂主香主之中,猛然站起一个彪形大汉,犹如半截黑塔一般,冲着台上一抱拳,高声喊道:“丘大瓦子,各位大瓦子,众位兄弟,众位英雄,我姚震有两句话说!”
这一嗓子犹如半空中打了道闪电一般,瞬间压过了满场嘈杂之声。
十方抬头一看,就见这姚震身高九尺,长的是青面獠牙,一脸络腮的胡须,模样也是丑的不能行,身上更是破破烂烂的,一看就知道是个要饭的乞丐。
虽然十方不认识姚震,但周围可有认识他的,纷纷低声议论道:“这不是姚二当家的吗?听说他虽然也在候潮门行乞,但一直都不服丘大瓦子,只是颇受瓦王喜爱,人也勇猛无敌,故而平日里,就连丘大瓦子也都要敬他三分。”
丘山一见是姚震,脸上登时就露出担忧之色,急忙上前,高声斥道:“姚震,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退了下去,再要扰乱大典,定罚不饶!”
哪知丘山话没说完,就听梁再兴说道:“大哥,今天是咱们七大瓦子迎新瓦王的日子,姚兄弟本就是咱们丐帮兄弟,如何就没说话的资格?”
梁再兴一说,旁边曾宪也赶忙笑着说道:“是啊,大哥,姚兄弟可深受瓦王喜爱,虽然没位列七大瓦子,但也是咱们弟兄一般,我看不如先听听姚兄弟说些什么,要是没道理,再训斥不迟。”
“这个……”丘山微微一皱眉,但还没等他说话,王贵就喊道:“姚兄弟,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丘大哥这边要是怪罪,我王贵替你兜着。”
王贵这一喊,两边又有不少人叫道:“是啊,姚兄弟有话就说,这钱塘府又不是他丘山一人的,难道还不准别人说话了不成?”
姚震望着丘山,冷笑了两声,这才又一抱拳,四周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众位英雄,众位好汉,我姚震是个粗人,除了打架和对瓦王效忠外,其余别的什么都不懂,更不懂看人家是不是个孝顺的乖儿子!”
他这话一说,哗的一声,四周瞬间又笑成了一片。
丹杏一听姚震这话,登时气的是银牙直咬,心说这姓姚的也欺人太甚了,如今我不和你理论,等这事完了,我非找你算算账不可。
等笑声渐落,姚震这才冲着十方一抱拳,又说道:“十公子,我真是个粗人,您是金枝玉叶,大人大量,可别生我的气啊?”
十方依旧一脸笑容,冲着姚震也一抱拳,说道:“姚兄弟不必多礼,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你是不是也怀疑我十方是冒名顶替,并不是我爹的儿子呢?”
“十公子这说的哪里话来,您一定是您爹的儿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只不过嘛……嘿嘿!”
姚震又是冷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