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正要跟丹杏说出他心中猜测的混元教可能的图谋,但就在这时,曾宪急匆匆到了近前,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情况似乎不太妙啊,本来公子的继位大典,就是咱们七大瓦子自己内部的事情,因为事出突然,故而事先也没有对外公布任何消息,时间更是匆忙,但如今却有许多不是七大瓦子的人到来,而且,这当中好些人都是生脸,我担心恐怕是来着不善啊。”
十方听曾宪这么一说,也没办法再和丹杏细说,而是抬起头往台下瞧去,就见下面早已经挤满了人。
不过对十方来说,所有人都是生脸,他也看不出来谁是七大瓦子的人,谁不是,因而便问曾宪道:“三哥,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趁机捣乱?”
曾宪微微点点头,说道:“咱们七大瓦子在钱塘混地头多少年了,不说人人都认识,但有头有脸的,至少也能混个脸熟,方才我和丘大哥看了,来的人好多我们都没见过,而且这些人虽千奇百怪,但一眼就能看出,不少人都是练家子,个个沉默寡言,也并不和旁人言谈,因而我担心……”
十方眼珠略微转了转,又问道:“那三哥,咱们自己的弟兄来的有多少?”
曾宪回道:“七大口子的香主堂主都来了,人数上自然是我们占优,但就怕……”
虽然曾宪没往下说,但十方也明白曾宪的意思,毕竟这七大瓦子里面,当面不服的就有梁再兴,心里不服的,王贵肯定算一个,至于唐怀和张显,恐怕也未必真心服气,要是到时候真乱起来,唐怀和张显再站到梁再兴和王贵那边,自己这边恐怕就力薄难支了。
不过出乎曾宪的意料之外,十方微微一笑,说道:“三哥莫慌,这些朋友既然来了,那就是贵客,自然要以贵宾招待,要是真有什么事,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曾宪虽然心里直画魂,但既然十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心里却不禁暗道:“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要不是看在杏仙子背后的太一道,连我都不能服气,也罢,到时候我就看看,要是真乱起来,你有什么办法收场,如果你只是吹大气,到时候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我总不能带着整个盐帮弟兄跟着你一起陪葬吧。”
等曾宪走了,丹杏也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了,也忍不住说道:“我看曾宪说的并没错,你可别忘了,这钱塘府还有其余三王,他们可不想再有一个瓦王出来,弄不好这些不速之客,就是那三王派来的。”
十方却摇摇头说道:“这倒不会,毕竟这是瓦王家事,那三王就算想捣乱,也不可能直接抛头露面,必定是要让这七大瓦子中的人挑头,他们充作帮凶而已,而这挑头的人,恐怕就是梁再兴。”
丹杏听十方这般一说,也点点头,“那你觉得梁再兴会如何发难?”
“方才丘大哥也跟我说了,说是这七大瓦子每年都有一个惯例,叫做力战七星,谁要是觉得自己厉害,想上位,那就轮番挑战这七个大瓦子,只要最终能胜过四场,那就可以从七大瓦子里面随便挑个位子坐,只不过,这些年来,还没人能赢过四场,故而一直都是这七人稳坐钓鱼台,故而这力战七星也就成了每年的余兴节目,偶尔方万秋自己也会下场和这七大瓦子过过招,梁再兴很可能会借此发难,逼我去力战七星。”
丹杏听了脸色一变,又问道:“力战七星?不会要七个打一个吧?”
“那倒不会,不过也差不多,是车轮战。”
“车轮战?”丹杏也不禁担心道:“就算丘山他不会来真的,但其他六人也都并非寻常之辈,真要是车轮战,万一你……”
十方却微微一笑,说道:“杏儿,你不必担心,要是打不赢,大不了就让位给梁再兴好了,省的让我再头疼。”
丹杏瞪了他一眼,嗔道:“你真是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你觉得你要是真输了,他们还能放过你吗?”
十方却冷笑一声,“他不放过我?这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我正好借机就破了这君臣庆会的格局,省的日后真出什么漏子,白白便宜了混元教。”
“破了这君臣庆会的格局?”丹杏瞅着十方一阵发愣,“难道你也会破紫微斗数?”
十方摇摇头,直截了当说道:“我不会!”
气的丹杏好悬没踹他一脚,“这紫微斗数变化万千,连我都不知道如何破解,你不会又吹什么牛啊?”
“我不会紫微斗数又不代表我破不了这劳什子的命局啊,别的我不懂,但十以内的加减法我还是会的,我把这七星减一星,变成六星,给他来个物理毁灭,不就成了!”
“十以内加减法?物理毁灭?”丹杏目瞪口呆了好半天,也没弄明白十方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七星变六星她倒是明白了。
“你是说你要除掉梁再兴吗?!”丹杏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杏儿,你往哪儿想呢?我是那样的人吗?虽然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杀人放火这种事我可也不会干的,我只需……”
说着,十方低声在丹杏耳边嘀咕了两句,丹杏这才长处一口气,神色也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