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王世子正要带十方和丹杏离开镜屋,却听灵福女王说要赠予丹杏一样东西,说着,女王就从怀中取出一物,托在掌中,递到丹杏面前。
十方见女王掌心托着一件奇怪的东西,这东西并不大,呈五趾状并拢,但根根趾尖尖锐,倒有点像老鼠蜷缩起来的爪子一般,但却遍体银白,趾尖却是金黄,不过并不像是由金银所铸。
秦牧一见这样东西脸色就是一变,说道:“女王倒是真大气,连群芳令都舍得吗?”
女王点点头,说道:“世子都全力支持杏仙子了,那奴家岂能没有一点儿表示?更何况这案子发在半山,奴家自然也要鼎力相助。”
说着,女王就将这天福令放在丹杏手中,又说道:“杏仙子,此乃烟雨洞群芳令,只要持此令,不仅半山上下,就连钱塘府满城勾栏,无论何人,俱受此令节制调遣,莫敢不尊。”
丹杏本来见这群芳令模样怪异,又听这东西是号令钱塘府全城妓女的东西,心中不免就有些排斥,刚想拒绝,但旁边世子却说道:“既然女王如此厚意,杏妹妹就收下吧,妹妹可别小看了这群芳令,单凭此物,就足能执掌钱塘府的半边天了。”
女王也看出丹杏面露犹豫,又说道:“奴家也知道仙子出身尊贵,不屑于奴家这等勾栏娼妇,但仙子明察,要查此案,是必定绕不过天运赌王的,但赌王可并不容易见啊,或许只能通过他手下那三大把头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的赌王,而那三大把头中,曹把头机智多谋,銮把头飘忽无踪,唯独门把头令狐赑生性好淫,一向流连烟花柳巷,仙子倒时或许就需要有人从旁相助了。”
丹杏何等聪明,一听也明白过来,女王还是一心认定赌王就是真凶,而要找到赌王,唯一的可能就是通过聚宝盆的三大把头,而曹把头不好惹,銮把头不好找,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门把头令狐赑。
既然女王都说了令狐赑好色,又经常出入勾栏妓馆,自己一个女孩儿家,哪可能挨个妓院去找这令狐赑呢,但要有了这天福令,满城妓女老鸨可都听自己差遣,那要找这令狐赑可就易如反掌了。
因而丹杏也就没拒绝,冲女王道了声谢,就收了下来。
女王这才又意味深长说道:“杏仙子,奴家这可是将所有身家性命都交给仙子了,望仙子能早日查明真凶,好替奴家这些冤死的孩儿们报仇雪恨。”
十方倒是也挺意外的,心说如果这群芳令真如女王和世子所说,能调遣钱塘府全部勾栏妓馆,那女王说把身家性命全给了杏儿可并非夸张,但她这可不像是因为世子全力支持杏儿才故作姿态,倒像是要自证清白,不过秦牧不是说她并不惧怕东南王吗?为何会如此着急证明自己不是真凶?那她怕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带着满肚子疑问,十方就跟着世子秦牧,辞别了灵福女王,和丹杏一起,乘官辇直奔顶峰东南王府。
灵山烟雨洞距离东南王府并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王府大门,十方抬头一看,虽然这王府建在灵隐山顶,但规模可并不小,甚至,比一般建在闹市里的王府还要大的多,高墙大院里外更有无数亲兵护卫,戒备极其森严。
不过,这王府虽然比半山任何一处都华贵富丽的多,但似乎并没有像那四季仙境有那么多神奇之处。
因为有世子在,故而一路畅通无阻,世子命王府奴役安排十方和丹杏就住在侧院花园之中,又说明日一早就禀告父王,签署王旨,就急急想带着秦牧告辞。
十方却说自己还有件事想麻烦世子和秦牧,说自己其实还有一个同伴,名叫阿丑,就是在安溪镇上被王俊买的那个丑女,如今被她娘托付给自己照顾,现在化作奴仆在歇马店,他放心不下,想问问世子能否一起接来。
世子闻听,倒是一愣,但很快笑道:“这小事一件。”便让秦牧安排人去接阿丑,而后就带着秦牧直奔后院而去。
这边也早在花厅备下晚饭,尽管样样都是佳肴珍馐,但此刻十方和丹杏望着一桌子美味,却都没什么胃口。
十方见除了一整桌的好菜外,旁边还搬来几大坛酒,另外桌上还有一个冰盆,里面冰着一只水晶壶,里面是半壶晶莹的酒水。
旁边伺候的下人说,那几大坛是秦牧特意给十方准备的二十年状元红,而这半壶水晶酒,是给丹杏准备的女儿红始酒。
此刻二人都不想有杂人在旁,就命所有人都出去,等花厅里就剩下他们二人,十方这才拿过一只大碗来,倒了满满一碗酒,一饮而尽,而后又连饮数碗,这才感觉出来,这酒和安溪镇上喝的状元红完全不同,浓香透彻肺腑。
丹杏也吃了两盏女儿红始酒,却见十方一直闷头喝酒,一言不发,虽然知道他是因为担心碧桃,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没吃东西,就喝这么多酒,就算不会醉,也会伤了身体的。”
十方却叹了口气,说道:“杏儿,我现在才发现,原来这酒的好坏竟是如此的天壤之别,本以为安溪镇上丘大哥请我喝的就是好酒了,但和秦牧这酒一比,简直就如同泔水比琼浆一般,只不过,这酒是好喝,但这事恐怕却不好做啊。”
丹杏望着十方,自然也知道十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却没接着十方的话说下去,而是问道:“原来你还有个阿丑妹妹,那为何方才在菊花台时,你却并没有跟我说呢?”
原来丹杏方才一听十方让秦牧把阿丑也接来,这才知道十方在安溪镇又收了个阿丑,心中又忍不住暗暗伤心,只是碧桃这事是因自己而起,故而她也不敢问十方,这时也是借着酒劲儿,才忍不住问了出来。
十方便跟丹杏说了安溪镇的事情,丹杏一听是刘大娘硬要把阿丑塞给十方的,而当时十方的确也是因为可怜阿丑,也明白总不能看着阿丑被她那不是人的哥哥给活活打死吧,又听十方的本意是想到了钱塘,好让丘山给阿丑安排个归宿,也就释然了。
但一听秦牧当时劝过十方最好别来钱塘府,丹杏也觉得有些蹊跷,虽然方才已经知道十方在安溪镇和世子秦牧碰上了,但具体细节却不清楚,此刻听十方一说,丹杏就说道:
“我还以为司徒哥哥和秦先生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才这么对你的,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并非如此,那秦先生为何当时劝你别来钱塘,现在却又让你和我一起查明此案呢?”
十方也摇了摇头,却反问道:“杏儿,你对世子和秦牧究竟了不了解,我总有种感觉,似乎秦牧真正的目的并不像是要利用你我好来挑起五王争端,或者说,铲除其他四王,独霸钱塘并不是他的目的,而是另有他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