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漏罐子默许了阿丑留了下来,但心里一直就不痛快,尤其是刘大娘还认了阿丑当女儿。
后来又听了几个赌友跟他说,别日后老太太不在了,把花店房子留给阿丑不给你,到时候你可就起飞狗跳,连根毛都剩不下来。
漏罐子起初没当回事,但后来发现刘大娘对阿丑是越来越好,对自己是越来越不待见,因而渐渐这事儿就成了他的心病一样,整日里没事找事,又想把阿丑再赶走,只是刘大娘一直死护着,才没有得逞。
前几日,漏罐子又输光了钱,正寻思着再从花店拿些钱来翻本,这时就听一个赌友说道:“哥几个,你们听说没,钱塘府可出了件稀罕事啊。”
旁边几人一听都是一脸不屑,“切,这么大的事谁不知道,听说东南王都派人去龙虎山请太一道的了。”
“谁说丢小孩儿那事了,我说的是,听说钱塘府有人专门买丑女,而且长的是越丑越好,听说最高价都涨到一百两纹银买一个丑女了,可能还要涨,如今好多穷人家的都把自己姑娘往丑了打扮,好能卖个好价钱呢?”这位一边吧嗒嘴,一边又说道。
“可惜啊,我家里连个母的都没有,要真有个丑女,这下可发大财了。”说着,这位有意无意地瞥了漏罐子一眼。
周围人一听这话,个个是吃惊不已。
漏罐子输光了钱,本来是没心思听他们胡扯,就想着赶紧回花店拿了钱来翻本,这时一条腿都迈出门了,一听这话,登时又回来了,一把拉住这赌友。
“我说,坏三儿,你说的真的假的,真的越丑越值钱?都涨到一百两银子了?”
原来这赌友诨名叫坏三儿,一听就不是个好东西,平日里除了赌还拉皮条,因而还有个名字叫扒层皮。
此刻坏三儿一瞅漏罐子走了又回来了,当即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听是准来劲儿,谁不知道你房里那阿丑是奇丑无比,但可惜,你小子啊,命里没那财运。”
漏罐子一听,当即问道:“你这消息是从哪儿听来的?为什么说我没这财运?”
这位又说了:“这事啊,可不是我瞎说,而是从我堂哥那里听来的,你们都清楚,我堂哥如今在钱塘江上跟着盐捣子们跑船,消息最是灵通,听人家说了,虽然是要丑女,但有个前提,必须是没破过身的黄花大闺女才行,破了身的人家可不要,阿丑虽然是丑出了境界,但已经是你房里的人了,所以,你小子没那财运啊。”
漏罐子一听,登时是喜笑颜开,拉住这赌友的手说道:“兄弟,我的好兄弟,实不相瞒,就那臭婊子的长相,还能叫个女人吗?就是兄弟我再不济,拉条母狗也不能碰她啊,如今她还是个处儿,当初买来的时候,媒婆验过正身的。”
这赌友一听,眼睛也一亮,但脸上却故作为难的说道:“如果是这样,你还真是走了财运了,只不过,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只在钱塘收人,出不出钱塘,再说,人家哪儿知道你家里有个阿丑啊?”
漏罐子哪能不清楚这位扒层皮的意思呢,当即一拍胸脯,说道:“兄弟,只要这件事你能帮我办成,咱不说一百两,就是七八十两,也给兄弟抽两成的彩头。”
坏三儿一听,却未置可否,“这事倒不是兄弟我推辞,关键要办,肯定还要找我堂哥,我堂哥肯定还要再拖人,这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