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虽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不北上了,但最起码你心里也要有个谱吧?不能光说往南,总得有个目的地吧?”
诹取没好气地说道。
十方听诹取这么一说,眼珠转了转,问道:“那我问你,现在我已经会染幡了,是不是就能打妖怪了?”
诹取冷笑一声:“你才染了一半的六魂幡,连爽灵都没献祭,就想打妖怪?还早着呢,最起码也要先献祭了吞贼,聚水术也练到有杀伤力了,才能和这样等级的青铜金妖交手,就这,还不一定保证能打赢呢?”
十方也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现在光凭我自己,是根本杀不了妖怪,更别提染幡了。”
听十方这么一说,诹取倒是愣了愣,他本以为十方又要耍无赖,要么说怎么这么麻烦,那我不当夜提刑了,要么就会说染幡太疼了,我绝对不要再染幡了,总之一定会找出各种理由搪塞,却没想到十方竟然认可自己的说法,这明显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因此诹取愣了会,才又说道:
“你能有这样想法实属不易,我本来还想跟你说,这是你第一次染幡,因而一个青铜金妖就能染一半,但越往后,同样大小的魂形珠染的就越少,这是一条极为漫长艰苦的道路,但既然你有了这样的觉悟,我想你今后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十方却又问道:“听你的意思,这两个青铜妖怪等级并不高?”
“何止不高,在西妖族里面他们等级是最低的,充其量也就是个送信跑腿的,根本就不入流,所以刚才我才会看走了眼。”
“西妖族?”
“是啊,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最厉害的金妖就是金精穷奇,他统帅金妖一族,因为老巢是西方庚辛金的千丈秦岭坟内坟墓中墓,因而金妖一族也被称作西妖族。”
“也就是说,他们是这金精穷奇的手下了,那他们为什么要找刺玫姐姐呢?”
诹取当即回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混元教地处华山,主要对手就是金精穷奇统领的西妖族,可以说,整个混元教就是金精穷奇的眼中钉肉中刺,小姑娘是混元教的,自然就是西妖族的对头了。”
十方却一脸的义正辞严说道:“也就是说,这金精穷奇要找刺玫姐姐的麻烦,那可不太妙啊,刺玫姐姐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西妖族盯上了,要不,我看我们就先去找到刺玫姐姐,她方才对我有赠衣之恩,正所谓知恩图报,如今我明知她有难,绝不能袖手旁观。”
诹取眯着两只眼睛瞅了十方半天,这才问道:“金精穷奇要对付那小姑娘?你可别扯了,也别说那小姑娘,恐怕就是她师父师爷,穷奇也不一定会放在眼里,还知恩图报,这会是从你嘴里说出的话?我说,你是不是起了什么歪心眼了?”
十方瞪了诹取一眼,“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恩将仇报,不知好歹之辈吗?”
诹取立马点点头,“你可别谦虚,在我眼里,你基本就是这样。”
“滚。”十方骂了一句,才又说道:
“不过你说我要没有私心也是假的,刚才我就想,凭我现在根本杀不了妖怪,只能靠别人杀妖怪,我捡漏儿才能染幡,要说刚才那个红衣道姑倒是挺厉害的,但你说她是什么太一道的宗主,和咱们不对付,那我就别自找没趣儿,所以最好就是去找刺玫姐姐,这样既能报恩,说不定还能帮她降妖除怪,这样我也不算白捡漏儿,不是一举两得?”
诹取这才恍然大悟,“我就说嘛,要没点儿好处,你会知恩图报,不过你说的倒也是个办法,只凭你自己,的确染不了幡。”
说完诹取又琢磨了琢磨,斜着眼瞄着十方又问道:“除了这个理由外,难道你就没别的歪心思了?”
十方这次倒没隐瞒,老老实实说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就算我对刺玫姐姐有那么点想法,也无可厚非,说起来这么多年我容易吗,每天担惊受怕,别说小姐姐,就是母耗子都没见过几只,唯一的慰藉就是我房里那几个女菩萨像,还早就掉了色儿了。”
诹取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存心不良,也忍不住心中暗笑。
他和张君佐相处多年,平日里张君佐一本正经,为人处事也是有板有眼,与诹取的性子大不相同,因此诹取才以老头儿相称,以示张君佐老气横秋,了无生趣。
如今面对十方,虽说只有半日之光,但十方无论性格还是做事尽管荒诞不羁,却总能出人意料,倒是颇对诹取的胃口,要不是知道十方的魂形是水精苍穹,诹取倒还真有点喜欢这小和尚。
但诹取还是语重心长说道:“虽然走畦人不戒女色,但自古走畦人真心爱上一个女子,可都没有什么好结果,老头儿就是如此,才死无葬身之地,这男女情爱,你可一定要谨而慎之。”
但同时,诹取暗中又念道:“当然,要是她能心甘情愿助你染幡,女色也不是不可以。”
“我知道了,这不八字还没一撇呢,我现在主要想的就是能染幡,等学会了五魂之术,赚了大钱,还愁没漂亮小姐姐吗?”
“算了,不管你是因为知恩图报,还是想泡妞儿,反正我已是你的挂头,你愿意去哪,我自然终生相伴,总之从今往后,你我一体,不离不弃。”
十方一听诹取答应了,登时大喜,忍不住一把抱住诹取,在他脸上猛亲一口:“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样想的,今后只要我有钱,你包子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