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水精苍穹时,诹取一直紧盯十方的脸。
却见十方皱着眉头,舌头吐出老长,好半天才说道:
“这都什么玩意儿,什么东南西北中,还山啊河的,乱七八糟我哪知道都是什么鬼地方?”
诹取一看十方神情如常,对水精苍穹四字毫无反应,心中暗暗宽心。
“你也没必要去记,这些地方都是天地间的五极,寻常人也到不了,我之所以跟你说无非是想让你知道就算有朝一日练成六魂幡,有了过人的本领,也不可目中无人。老头就常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哎,我跟你说话呢?你又琢磨啥呢?”
十方本来低着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听诹取一问,长叹一声,“你说了这么多,我一样也没记住,而且我又啥都不会,真能杀死怪物染了这死人幡吗?”
诹取一听也为难了,心想他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自己说一遍就让他完全弄懂,是有些强他所难,而且的确又像他说的那样,不会尸狗化魂,又怎么能杀怪染幡呢?
因而诹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对,却无意间瞅见地上一块儿大青铜,登时眼睛一亮。
“太好了,这不正好有现成的吗,我就给你具体示范一下该如何染幡。”
十方一愣,“示范一下?怎么示范?”
诹取冲地上的铜块儿努努嘴。
十方低头瞅瞅,见这块儿青铜是方才被红衣道姑烧死的矮妖遗留下来的,当时这罐子妖怪被烧成了铜水,这会儿已经冷却,就成了一块儿不规则的铜块儿。
十方面带疑惑地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染幡需要我杀死怪物和你抽取魂形,缺一不可吗?这怪物又不是我杀的,也能染幡?”
诹取一笑,“那当然了,我说的染幡条件是杀死怪物和抽取魂形,又没说一定是你杀死的,只要怪物死了就行。”
说着,诹取奔着铜块儿就飞了过去。
但十方听诹取这么一说,脑子里猛然灵光一闪,“原来捡漏也行啊,也就是说,只要有人能帮我杀了怪物,再让诹取抽取魂形,我就能白捡现成的了?”
十方不由得大喜过望,心中登时冒出个无耻地念头出来。
这时诹取已经落到铜块儿上面,又说道:“你运气真不错,刚好还是个青铜金妖,正好能助你染幡。”
说着,诹取刚想抽取魂形,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冲十方问道:“哎,对了,我才想起来,方才我都没认出来他们两个是妖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十方睁大了眼急着想看如何染幡,听诹取一问,不耐烦说道:
“这不明摆着的吗?那个大蜻蜓说他们是从华山一路追刺玫姐姐追到这里的,但刺玫姐姐骑着大黑马,那两个小子可是步行,华山到定远相隔千里,又怎么可能只相距不到半个时辰的脚程就追上了,必定是大蜻蜓在说谎了。”
诹取颇为吃惊的瞅着十方,“有道理,如果这两个小子真是人,凭两条腿绝不可能赶得上马的速度,行啊,看来你也有过人之处。”
十方听诹取夸奖,一时也得意洋洋,又说道:
“还有一点儿,如果他们真是人,这荒郊野外的,看到你早吓跑了,怎么可能还主动上前问路,昨天我第一次看到你,吓的半天都没缓过神来,但他们不光不害怕,甚至连问都没问一句,这能是一个人的正常反应吗?所以我估摸,他们十有八九不是人。”
诹取更是点点头,“你倒是还真有点夜提刑的味儿了,好,我这就抽取魂形,助你染幡,等你献祭了爽灵,估计推断力也不会比老头儿差的。哎,对了,不是两个妖怪吗?怎么只剩一个了?”
“那个?被那道姑给烧成灰儿了,连渣都没剩下。”
“唉,可惜了。”说着,诹取闭着一口气,憋得满面通红,然后一张嘴,就见从青铜块儿上冒出一股银白色的气体,全被诹取吸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