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发这么大火？”布朗教授如坐针毡，内心突然变得慌乱，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沉稳很淡定，不被恩费教授的气势所压倒，站起身，说道：

“你别误会，我就是来讨论下问题的。我正好有个关于暗物质的问题，想跟你讨论下。”

恩费教授审视的目光扫过布朗教授的脸庞，心生厌恶，刻意平息了下心情，缓缓说道，“以后吧。对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请务必保持沉默。”

“我懂的。发生学术上的争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布朗教授讪讪地笑道，多少有些讨好的意思。

今天这件事，他贸然加入，一来想看热闹，二来想看看恩费教授最近在捣鼓什么前沿问题。多少不够光明磊落。

他心里很清楚，恩费教授很有希望接下来做院长，讨好拍马屁的事情，他这样清高笨拙的人固然做不出来，但也不敢直接得罪。但他又安慰自己，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抓住机会帮忙救了场。

只是恩费教授根本不把他的出现当成是救场，相反看成是申玉菲一样愚蠢的群体的一份子。刚刚跟申玉菲的争论根本谈不上学术争论，对方的言论纯属x教先知全能的思想。

所以，只是双手摊开，耸耸肩膀，摆了一副，“你觉得是你就是”的态度，轻描淡写地说，“一向如此。”

布朗教授再不识趣，也听出来了送客的意思。心中有尊严被践踏的不忿，但也只能强忍着，假装正常的离开。

“关门！”恩费教授在他出门的一瞬间大吼了一声，惊得布朗教授肩膀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shit，屎人”，但手上依然听话地把门小心翼翼地关好，连摔门都不敢。

哼！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不敢这么嚣张，把今天对我的羞辱百倍地还给你！

布朗内心的咒骂，显然不可能伤到恩费教授半分。

此时他正在窗户边上，望向楼下。前几天下了场大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有学生在马路边上，堆了个超大的雪人，模仿的自由女神像，只是手里好像举的不知道是饮料瓶还是个空酒瓶，看起来很好笑。

他在脑子里反复回忆着从昨天这个叫做申玉菲的女人以杨冬朋友的身份联系上自己，到今天见面前前后后的细节。

总觉得有一层雾照在上面，想不清楚。就像这白雪，掩盖了世间所有的丑陋与美好，只看到一片白茫茫，一片圣洁的美好。

这个女人为何找到自己？莫非是种花国派来的说客？似乎她的目的就是要阻止自己进行前沿物理学研究，毕竟她刚刚亲口说过这点。

这让恩费教授想到了国际政制，虽然他并不很关心。但媒体给他的印象是，过去的26年两国有着难得默契和平静。

但看似平静的国际关系背后，往往意味着双方都有更重要的任务，没工夫折腾。发展经济和科技突破显然就属于这最重要的任务。

一场以互联网为基础的科技革命正在酝酿之中。两国在前沿技术上的竞争越演越烈。从这个角度上讲，那申玉菲的动机就很合理。

这种刻意地划分阵营，成为敌对竞争关系，互相使绊子阻碍对方突破的感觉，让恩费教授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有些隐隐的担忧。

恩费教授非常担心这件事给杨冬带来危险，他知道杨冬有多么纯粹地热爱物理、对世界的危险有多么的毫无防备。

恩费教授本想打电话，但想到电话会被监听。改为写邮件，因为两人邮箱的服务器在国外，相对安全。

他准备提醒杨冬，申玉菲这个人是个x教分子，如果对方联系，千万不要搭理，不要对话，不要接触。另外，以后不再实验方案细节的交流探讨，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在他给杨冬写邮件时，杨冬这边也不平静。

主任王真先按照长者的要求，排除设备上的问题，进行系统的全面检修。这一检修不要紧，检到一半，还真查出来，有个螺丝没拧紧。总工程师刘建国被严肃批评，停职处理。

因为一颗螺丝没有拧紧就被停职，在杨冬看来，一颗螺丝并不能影响最终的实验结果，这样的处理太严重。

她想起来昨晚孤单一个人万分害怕时，刘建国出现在楼道里像个大救星的情景。为了保障她的安全，刘总工大半夜从家里跑来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