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曼费教授停顿了下，似乎在思考，望着桌面上摆着的实验结果报告，有些迟疑，“结果是不是有些特别？”

抬头望了一眼，对面亭亭玉立，带着得意和嘲讽的申玉菲。两人眼神相对，曼费教授并没有回避，试图从对方眼里读出来点什么，比如慌张。

一个科学家，赤诚坦荡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见申玉菲丝毫没有退缩，反而自信地对着他点了点头，只感觉心中一抖，狠狠瞪着这个女人。

“有些。”杨冬揉了揉眉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自觉之前的反应有些过度。科学研究不就是这样的么，总是发现新问题新现象，然后提出新的理论。

就像伽利略通过观测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天体都围绕着地球运动，开普勒发现行星运动的规律并不是完美的圆，而是椭圆，彻底颠覆了之前的地心说。在此基础上，牛顿提出万有引力定律，完美解决了行星轨道是椭圆形的问题。

杨冬停顿了会，继续说道，“实验结果非常好，曲线非常漂亮，简直……完美。拟合函数和数据分布很一致。就是违反了轻子味守恒，再就是太完美太干净了。非常稀有的衰变竟然反复出现。”

曼费教授呼吸一顿，惊恐地望向对面的女人，此时她正扭头看向窗外。

高高挽起的发髻，立体的侧颜，玲珑有致的曲线，黑色的赫本风连衣裙，让他不知道对面的女人是天使还是魔鬼。

意外的实验结果并不可怕，相反意味着突破性的重大发现，扬名立万，科学家们对此求之不得！

可怕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未卜先知。

他跟杨冬一直在合作，对实验非常了解。正如杨冬所说，是很意外的。

而这个女人，竟然超前预判出这样异常的结果。实在太不可思议。

“冬，你先传过来再说。”

一向不喜欢敲桌子的曼费教授突然用食指急促地敲着桌子。在电话这边的杨冬听起来，就像战鼓一般震耳欲聋。

“好。”

杨冬请实验室里的技术员帮忙通过传真机发过去，但试了半天屡次没有成功，因为实验室的传真机没有开通国际长途。

杨冬干脆拍了张照片转成pdf文件，通过邮件发送过去。

发过去之后，杨冬这才看到邮箱里恩费教授的一封新邮件。问了她一个很奇怪的问题，问她认识不认识，一个自称叫申玉菲，英文名叫jennie的年轻女性。

据申玉菲的自我介绍是一名日籍华裔物理学博士，是杨冬的朋友，慕名而来。

昨天下午前来拜访了他，说想跟他预约今天下午的时间，详细请教一种极其罕见的衰变却频繁发生的情况。

看到最后几行字，杨冬的心脏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这难道只是一次时间上的巧合？

在今天之前，她压根就不会想到实验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他们的实验设计预计的结果完全是另一种情况。

杨冬努力地回想申玉菲这个名字，却毫无印象，好像压根不认识这个人。

科研工作者的本能，让杨冬在谷歌、百度搜索引擎和科学论文学术网站上，对以申玉菲为作者名的物理学论文进行了快速的检索。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简单，可能跟这次奇怪的实验结果直接相关。

曼费教授也有同样的感受。

他拿着两份一模一样的打印报告，反反复复地去比对。

结果却是两份报告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费曼教授站起身，摘下眼镜，从抽屉里拿出眼镜盒，取出眼镜布，极其缓慢而庄重地擦拭干净。擦好之后，举到眼前，仔细查看上面的灰尘和污渍，反复擦拭确认，直到变得异常的清晰明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