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走,刚刚说话的那个士卒神色就冷了下来,看着身边的人说道:“去回禀上官,便说蓬来洲的鱼来了。”
章台宫
嬴政一边处理手中的政务,一边欣赏着黑冰台之前送来的信件。
他与王翦等人不同,并没有因为陈珂的离去而觉着有什么新的变化。
陈珂几乎是每隔两三天都会给他送一封信。
这样子,几乎是上一封信刚刚看完,下一封信已经是快要到了。
信件中除了有关于扶苏的事情和蓬来洲的一些政务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有时候是蓬来洲的地物风情,有些则是陈珂遇到的一些趣事,甚至还有他近些日子看的书、厨子发明出来的新菜,还有一些问题。
当然,如果是新菜,信件的后面必然是会附菜方。
嬴政刚看完一封信,将这信件中的菜方随手递给身边的韩谈。
“中午用此膳。”
韩谈微微弓腰,接过了那菜方,也不觉着有什么意外。
自从陈珂离开咸阳之后,这种菜方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一个。
他心中不由得感慨,这陈奉常果然是陈奉常。
不愧是能够让始皇帝十分注意,甚至十分喜爱的人,竟然能够想到这样子的法子
用信件让始皇帝觉着自己并不陌生,因此也不会因为人不在咸阳,就与皇帝离心离德。
这位奉常哪怕是很随意的一个举动,都是大有智慧的啊
总督府
今日的总督府布置的很不一样,有一大片的地方直接被腾空了。
其中井井有条的排列着一个个的桌子与凳子。
每进来一个人,都要对这个凳子很惊讶,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东西。
当然,除却咸阳城的人之外,谁见过这个东西呢?
这也是陈珂想要去往地方的原因之一。
咸阳城的东西很难流传到外面,然后形成一种铺天盖地的浪潮,将整个世界席卷。
所以他必须是前往地方,将这平静的湖水撕开一个裂口,而后让汹涌的海水倒灌进这名为大秦的湖水中。
蓬来洲治下有三个郡,分别是临淄郡、琅琊郡、胶东郡。
最前方却有四张桌子和凳子。
除了一眼便是能够看出来,给三位郡守准备的外,还多了一张,让人有点迷惑。
在三位郡守的后方,有九张桌子和凳子。
这是分别给三个郡城的郡丞、郡尉、以及通判准备的。
在这九张桌子的后面,则是给诸多县令准备的凳子以及桌子了。
临淄郡治下有七个县城,而琅琊郡则是小一些,有五个,胶东郡则是最小的,虽然他地方很大,但却只有三个县城。
王阚德一眼看去,直接来到了最中央的那个桌子前。
这一定是给他准备的。
无论是比较县城的多少,治下领土的大小,还是重要程度,他都会是最重要的。
虽然现在还未等到那位给自己的回信,但他却能够保证。
自己绝对不会有事。
一郡的郡守,除非始皇帝亲自来了,否则谁有这个权力杀了他?
没有人。
他自信的坐在那里,坐在一旁的霍实、姜若昂却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幸灾乐祸。
霍实坐在王阚德的旁边,而姜若昂则是坐在最左边,中间空出来了一个位置。
不过一会,穆塔儿来了。
等到人陆陆续续的到来,都做好了,开始小声的讨论、喧嚣的时候,两个人影从一旁走进来。
正是陈珂、扶苏。
王阚德看着这两人,眼底带着些许的惊讶,他没有想到此时竟然还是以陈珂为尊。
难道不应该反过来,让扶苏走在前面么?
还没等他具体的思考,就听见陈珂请客一声,而后拿出一张纸,开始宣布所谓的“考场规则”。
对于这个规则,王阚德开始的时候没有多在意,但越听神色越是凝重。
直到听到这样子一句。
“考核为期一天,在这一天内,所有人不得出入考核场地。”
“违令者斩!”
王阚德不知为何觉着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甚至手掌心不自觉地出汗。
他的嘴唇有些干涸,想要站起来,却浑身都有点无力,觉着自己站不起来。
这个时候的他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浑身疼痛,但却找不到一条明路。
他哑着声音问道:“敢问陈总督,为何要有此项规定,不许人进出?”
王阚德此时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样:“难道陈总督想要囚禁我们么?”
“难道陈总督想要谋反么?”
说道最后,他甚至嘶吼出声,额头上青筋暴起,显得无比狰狞。
“长公子,难道您也要坐视此逆贼谋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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