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一场寿宴下来,尽管小狗在酒席上没有听到多少宾客赞叹赖家老店酒有多好,菜有多好的声音。可随后,小狗还是很快清楚,这次的收获,要比他想象的巨大的多。
或者说,也正是自高家的这场寿宴之后,不但许多朝臣家举办婚宴、寿宴、满月宴都订赖家老店的酒席,就连东京城中许多豪绅家举办婚宴、寿宴、满月宴也开始订赖家老店的酒席。
从前,在家宴订制酒席这一行当里,从没有过赖家老店,可自从参与了高家寿宴之后,赖家老店也正式加入到了这一行当。
这当然又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
再说眼下,见望兴楼的姐儿们唱罢,又是走到桌前,开始一桌挨一桌地给宾客敬酒。若只是敬酒也就罢了,只见这些看似端庄的姐儿们,一旦走到宾客桌前,又象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也是为劝宾客再进一碗酒,也是为让寿宴的气氛再热闹一些。她们不但敢与宾客打情骂俏,还敢与宾客做更进一步亲昵动作。
不但打情骂俏声和敢做进一步亲昵动作,有些宾客为难为望兴楼的这些姐儿,本是喝酒的,见这些姐儿们开始来劝酒了,却又不喝了,非要让她们唱一支酸曲才喝不可。
这些姐儿们同样也不含糊,让唱,便拿来琵琶,张嘴就能唱出一曲《小重山》来:
独坐清灯夜不眠,寸肠千万缕,两相牵。鸳鸯秋雨傍池莲,分飞苦,红泪下风前。回首雁翩翩,写来思寄云,远如天。安排心事待明年,愁难待,泪滴满青毡。
正所谓酸曲仙音,弹唱双绝,清音淫韵,荡腑回肠。唱罢,便又开始劝客人喝。此时客人若再不说喝,那麻烦也就来了。这些姐们会一哄而上,按住客人就往嘴里灌,喝死也是不会负法律责任的。
当然,关于东京城里,歌妓劝酒的规矩,小狗随后也才知道。
此时,再看一点红,不但劝和唱,自己也喝。简直出尽了风头。小狗见了,心头却再次涌起一阵恶心。
不过,整个寿棚里,也正是由于这些姐儿们的拼命劝酒,才显得更加热闹起来。宾客们的酒也是越喝越高,越喝越高兴。而高家母家和高怀德等人见了,不但不反感,反而更加高兴起来。
小狗见了,心中又是一动。动罢,又是忽然想起,自五代至大宋,大凡权贵之家多承大唐奢靡之风,无歌妓已不成宴席。
当然,随着大宋经济的逐渐复苏,这种歌妓盛行的风气,又是在大宋权贵中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正是这样想过,待从高家出来,小狗也未与大郎他们同行,回到赖家老店,而是直接去了歪脖子里巷。
这时候,已是黄昏,除了高空还有光亮,整个东京城已笼罩在一片暗淡的黑影之中。
慧娟和张殷氏也是刚刚吃罢晚饭,更是未曾料到小狗此时会来,见了,又是高兴无比。
“赖掌柜咋这时来哩?”待将小狗迎进客房,见慧娟也不禁惊喜问道。
被这一问,小狗也突然觉得,确实来得有些唐突,不由下意识摸一下额头,道:
“确实有些晚了。”
“不晚,晚啥哩?”张殷氏笑笑地看看小狗,又看看慧娟道。说完,又忙着茶去了。
慧娟也突然意识到,小狗怕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由脸色一红,道,“俺倒是正盼着赖掌柜来哩!”
“盼俺啥?”小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