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期期艾艾地道:“豫王爷说的也没错,只是……”
萧旻知道内侍要说些什么,他抬起眼睛:“除了阿兄之外,谁能做这桩事吗?朕若是将禁军交给你,你敢不敢收下?”
内侍一时语塞,收下禁军就意味着担负了护卫皇上的重责,万一没弄好让奸细混进来,那他就会成为大齐的罪人。
“没有人敢,朕才将这些都托付给阿兄,”萧旻道,“朕与阿兄不一样,朕手里最有用处的就是父皇给的虎符,和这个皇帝的身份……朕就用这两样来帮阿兄。”
内侍看着皇帝那小小的身形,不由地鼻子一酸:“希望豫王不要辜负皇上。”
“阿兄不会的,”萧旻道,“朕知晓。”
内侍道:“禁军若是进宫抓人,我们要不要阻止?”
萧旻摇头:“那是阿兄在抓探子,让阿兄只管去做就好了。”
萧旻想到了刚刚萧煜看他的目光,在别人看来,他好像吃了大亏,其实他才是最舒坦的那一个。
那些重压,全都给了阿兄,他手里什么都没有之后,什么都不用愁了,只需要等结果。
“我们来丢口袋吧!”萧旻拿起了桌案上的一只布口袋,那是阿兄带给他的,说是阿嫂亲手缝的。
萧旻第一次在自己寝宫中,玩的大汗淋漓。
只不过很快他就不舍得将那布口袋丢出去了。
萧旻皱着眉头瞧着,那布口袋好像随时都会破掉似的:“你说,再这么丢下去,是不是就要坏了?”
内侍也不敢说,按常理……不会坏,可豫王妃亲手缝的好像不太一样。
“不是说女子都会做女红吗?”萧旻想要让人将东西收起来,却又忍不住收回在眼前端详,歪歪扭扭的针脚,就像一条扭动错节的蜈蚣。
内侍应声道:“是,女子……从小就做针线。”
“那阿嫂的样子,怎么像是不会呢?”萧旻道,“阿兄说,一只布口袋能传很多代。”
为了不让阿兄失望,萧旻还是决定将布口袋好好收起来,也许过了许多年后,再传给后人用。
到时候他再将阿兄说的那番话重新说一遍。
萧旻脸上浮起一抹笑容,他觉得这个愿望定能实现。
……
往京城去的路上,张尧听到了许多消息。
豫王手握虎符,调动兵马平乱,太师这些年好不容易培植的势力,正在被萧煜连根拔起,太师等人自从在京外与武卫军交手大败后,就如同丧家之犬拼命奔逃。
换成旁人可能早就被朝廷拿下了,太师到底不一样,各地州府都有太师安插的人手,太师就依靠这些人四处躲藏。
“朝廷平叛用不了多久。”官路边上都有人在议论。
另一个问:“你怎么知晓?”
那人道:“最近逃兵越来越多,都是从太师麾下的兵卒。衙署张贴告示,让逃兵去府衙听审,只要手上没有人命的,都可以脱罪回到家中。”
“兵卒都没了,还打什么仗?”
“说的也是。”
“真这样可就好了。”
张尧听着抬起眼睛,萧煜这样做,就会有更多的兵卒从太师那里逃出来,谁不想要一条活路呢?
看来这仗打不了多久,他得加紧赶路。入京晚了,他想做的事,可就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