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驾崩之后,托孤于太师,太师一步步掌控大齐的权柄。跟随太师的人,也进入大齐权力的核心。
只要有太师在,他们认为头顶上的天就塌不下来。
即便冯太后弄权,外戚收拢人心与太师党对抗。冯家最猖狂的时候,到处设冤狱,借口杀了不少太师党的人。
不过即便如此,太师也十分镇定地处置各种事宜,从未失态过。
现在却不一样了。
跟在太师身边的人,都感觉到了太师说话时的无力,以及对眼下这样情形的失态和慌乱。
要知道相王只是太师打出去的一颗棋,不要说太师,太师身边的几个学生也从未将相王当成一回事。
可现在太师不但连这颗丢入棋篓的废子捡了起来,还告诉大家能否赢下这一盘,这颗棋是关键。
也许还有不少人觉得其中虚虚实实,说不得真的是太师有意安排,但有些人却已经暗暗为自己想退路。
可明面上,却没有人会表露出来。
“老师说的是,皇上和朝臣只是被豫王一时蒙蔽,眼下我们要避其锋芒,等安稳下来,自然会将豫王的罪行大白于天下,到那时再起兵清君侧。”
太师知晓军心必然乱了,但他不准备再多做耽搁,真的被萧煜拿住,也就不用再去想日后如何。
这样思量着,带人一路逃窜,等到了天黑以后暂作歇息时,太师身边人清点人手,发现只剩三分之一的人跟随。
“有些人是没跟上,还有些人……”
太师身边的家将低声禀告,没敢将话说的太明白。
太师接口道:“有些人趁乱逃走了。”
家将忙劝说:“那些心志不坚的人,逃也就逃了,留着他们也是白白消耗粮草,老爷放心,我们这些人誓死追随您,拼死也要为您杀出一条血路。”
家将将手中水囊奉给太师:“那豫王心怀鬼胎,拿到了虎符,必然想着如何趁机得到皇位,不会将兵力都用来对付我们。”
太师淡淡地道:“你想说,豫王没有得手之前,不会真的杀我,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家将微微张开嘴,想要否认却没有开口,他们的确是这样思量的。
太师道:“我知晓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等到家将躬身退了下去,太师借着月色向远方眺望。
家将的话说的没错,但他想要问,如果豫王不要皇位呢?他们又能逃去哪里?
不过,谁会不想要皇位呢?
尤其是摆在你面前,只要你伸伸手就能够得着……
谁能忍得住不去动?
太师脑海中浮现出萧旻的面容。
小皇帝一定会后悔。
……
萧旻带着内侍回到了宫中,他没有再去看受伤的孟宫人,只是吩咐人好生照顾,等她痊愈之后,他会赏赐一笔银钱,让她回家乡养老。
“皇上,”内侍还是忍不住道,“您真的把禁军都交给豫王?”
萧旻点点头。
内侍抿了抿嘴唇:“方才回来的时候,奴婢瞧见门口把守的禁军好像换了。”
萧旻道:“朕知晓,阿兄说其中有太师的人,要一一甄别,只有确定与太师没有瓜葛,才能让他们继续守卫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