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虽然知道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的三人心中充满了孤寂,但是当听到面前秦王嬴连的命令之后,三人还是躬身一礼坐在了秦王嬴连的面前。
等到这三人坐下来之后,秦王嬴连的视线先是从三人的脸上一一划过,最终定格在了太子嬴渠梁的身上。
“渠梁,父王要走了。”
“父王……”当听自己父王说出的这句话,太子嬴渠梁就要出声,可惜他的话刚说出口便被秦王嬴连打断了。
“不必说什么悲戚之言,一个人岁数终究是有限的,没有人可以逃脱生老病死的轮回。”
一句话打断了太子嬴渠梁的话语,回首往昔那些峥嵘岁月,秦王嬴连的双眼之中忽然浮现了一丝怀念之情。
“认识了栎侯、武侯这样的挚友,将秦国从贫弱之国变为今日这般的模样,父王这一生可以称得上是过得很充实了。”
“原本父王还为自己离世之后秦国该何去何从而心生忧虑,但是看到你这些年来执掌秦国的表现,父王知道自己可以将秦国放心交给你了。”
说到这里望着对面脸上已是充满悲戚、眼眶之中不时有泪水打转的太子嬴渠梁,伸出右手轻轻将摆在几案之上一个锦盒推到了他的眼前。
“打开看看吧,”
“这是……”
看到自己父王推到自己面前的这个锦盒,太子嬴渠梁伸出有些颤抖的双手轻轻打开,却发现这里面安安静静地放着一对玉质虎符。
“虎符?”
“正是虎符。”望着对面太子嬴渠梁脸上的那份惊骇,秦王嬴连淡淡说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对于一国君主来说,军权永远是不可轻授于人的,今日父王将我秦国调兵的虎符交到你的手中,望你能够善加利用。”
“父王希望能够在九泉之下,看到我秦国真正一统天下的那一天。”
“渠梁谨记父王教诲。”攥紧锦盒之中的玉质虎符,太子嬴渠梁带着几分坚定的语气说道:“请父王放心,渠梁此生定当克己勤勉,为我秦国的一统大业而奋斗。”
“好,有了渠梁这话,父王也就放心了。”
这一对父子之间的军权移交程序过后,秦王嬴连看向了坐在太子嬴渠梁身旁的蜀君嬴仁。
“仁弟,如果按照我嬴氏的辈分,我该喊你一声叔父的。只是你我从小便关系亲近,年龄又相仿所以以兄弟相称。”
“仁弟啊,王兄离世之后如果渠梁在朝政军务之上若有什么错漏之处,作为他的叔祖你可以一定要多加提点啊。”
听到秦王嬴连这满含托付意味的话语,蜀君嬴仁先是一愣,然后当即躬身向着面前的秦王嬴连躬身一拜。
“但请王兄放心,嬴仁身为嬴氏子弟必将尽心辅佐太子,为光大我大秦,为大秦的一统大业而献身。”
“好好好……”当看到蜀君嬴仁如此,秦王嬴连立刻连连称好,很显然他心中的一个心结已然了解。
等到话语之声落下之后,秦王嬴连解下了悬挂在腰间的佩剑,用这有些颤抖的手将其递到了蜀君嬴仁的面前。
“这天月剑原是兵神蚩尤的佩剑。数十年前你的父亲先君简公亲手将他交到了我的手中,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望你能够持此剑,辅助我大秦基业。”
看到这柄摆在自己面前的天月剑,蜀君嬴仁原本想要推脱,但是当视野之中出现秦王嬴连那不容推却的神情之后,他明白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柄剑收下了。
“多谢王兄,嬴仁谨遵王命。”
当看到蜀君嬴仁从自己的手中接过那柄天月剑之后,秦王嬴连带着一脸满意的神情看向了王孙嬴驷。
“驷儿。”
“驷儿在。”当听到祖父呼唤自己,见证了刚刚那番场景心中已经满是悲戚的王孙赢驷当即振作精神大声应道。
轻轻向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带着满脸慈祥的笑容,秦王嬴连轻声说道:“祖父还想看最后一眼秦国,不知驷儿可愿随祖父一道。”
“驷儿愿意。”
就这样在王孙赢驷的搀扶之下,秦王嬴连拖着已经油尽灯枯的躯体缓缓登上了咸阳宫的城墙。
望着咸阳宫城之前那一片白色的世界,秦王嬴连的视线渐渐变得有些迷离。
在这一刻,他的眼前仿佛看到了那些曾经和他一起为这片土地奋斗过的挚友。
“卫人吴起拜见公子。”
“甘氏甘龙拜见公子。”
“西河学派弟子公羊高拜见秦公。”
……
望着眼前这些出现的故人,秦王嬴连轻轻伸出右手淡淡说道:“诸君,嬴连来了。”
公元前35年,秦王嬴连薨于秦国都城咸阳,史称秦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