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旧事(2 / 2)

临安三日雪 防静电 10669 字 2023-06-04

温颐中亲送他出府。

温颐中对他说,“等爹爹回来,你见见爹爹,他肯定赏识你。”

“九哥儿,当年我娶你姐姐不也是这般,心一横,她就过门了。”温颐中温文尔雅,那般笑着同他说。

温执中归行在,是他最后的机会。

对于温执中,温颐中林兑卿成婚后,他与林汝洵的接触才多起来。

林汝洵再来提亲的那天,温执中也没想多少,兴致之下说了句,“哟,你姐嫁进来一个,你也要娶走一个呀。”

温执中在官署对林汝洵的初始印象,朝廷议论北伐收复旧京,薛增力主出兵收复,江秋也赞成。

江秋那伙人先前在北边开土扩地胜仗连连,狂得要飞上天去,他们觉得收服再出兵北伐完全没问题。

江秋里边就一个林汝洵,天天跑政事堂死谏不让出兵,那时候林汝洵还是薛增的准女婿。

温执中很反对出兵,薛增为了奉承皇帝为了功勋,江秋决策失误。那么几块破地,那都没有人,更没有人种地,出兵就万两白银烧进去,收回来还得倒贴万两白银。

他看林汝洵在政事堂跪着,给薛增江秋磕头,力求拦止朝廷出兵收复,想是脑袋还没被泥巴塞住。

过往履历,没东市那么一出可以做到承旨了。

况且女儿中意。

二人订婚。

温家草帖通于林家问卜,他不用看都知道她克他,一看她还真克他。

他心一横。

行,温凛,只要你克不死我,一双世好。

使出矫诏密谋杀奸臣的气势,封住宗庙中人的口,把问卜草帖给改了。

自后往前看,克他的人很多,她还排不上号。

皇后张玉、谢祁凤、吴清献,血克他,一骑绝尘。沈庭简,黄熙载,甚至后来的温颐斐都在克他这方面拔得头筹。

聘礼。

金银、田土、财产、宅舍、房廊、山园。前些年捐钱捐得太狠,凑半天上不来台面。

“张老板。。。”

张蘅潇,“没钱你娶什么妻啊!”日后她对不起他的时候,张蘅潇总要冲过来骂,温凛你把你聘礼还我那是我出的!

二人成婚。

温执中意外因此获益。

林系内部,林淮旧林系,与江秋新林系,愈发不和。

旧林推温执中拜相,分权江秋。

温执中虽施政出彩,而当时温执中下盘不稳,温系沈系内贿纳公行。

江秋的人压着旧林系不愿意温执中拜相。

林汝洵在江秋新林系声名素旺,回朝依旧一倡百和。

他与其中调节过新旧林与温系的关系。

江温迎来短暂并相。

温凛记忆中。

昏礼那日。

拂晓,他来了她家,她睡意惺忪,“成婚要这么早吗?”

他伏跪在她床榻前,揉着她的头说,“要不要出门,我们看西湖景。”

她皱眉,“啊?你们钱塘人不是从来不看西湖景的吗?”

“想带你看,在丰月楼最高一层。”

她困极有点想打他一顿,而他声音清泠听得她心头酥颤。

他要把她拖下床,她说你别弄我。

就感觉他胳膊往她肩下伸,被子下面被掀开,腿窝被他臂膀揽上,一下子被他抱起来了。

她发出一声,“喔。”

他把她放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日初,透过窗户纸,离他那般近,日光照看,清净又清明,带着和煦的光。他跪在她身边,心满意足拥住了她。

昏礼夜,西湖舟。

她的百迭裙与他的氅衣卷在一起。

细碎的低吟,声带振颤,过咽喘息声鼻音呢喃,他在低声唤谁的名字,“凛凛。”

林汝洵记忆中。

他同她成婚之后。

她和沈巽卿沈静观出去吃过饭,她的侍女说她回不来,让他去接。

他到了那里,她叠腿直直坐着,他走到哪她看到哪。

移步她身旁扶着椅背搭脑,俯下身侧头去看她,“你醉了?”

她脸上薄薄一层胭脂粉亮晶晶的,手上还举着酒杯,他细细夺走,从堆满碗具的桌上找一空处放置。

她粲然笑道,“你来接我啦?”

他叹口气,抬首见沈巽卿端坐在主座上,正持以礼貌微笑,他颔首回礼,“嫂子。”

他再低头温声询她,“回家吗?”

沈巽卿说,“让她缓缓,你坐下来吃点?”

他直起身,思考拿她怎么办,回沈巽卿,“不了嫂子,我带她回去。”

他问她,“能走吗?”

她立刻回,“能走。”

说能走她也不动。

沈巽卿再劝他道,“九哥儿,坐下来吃两口吧。“

举目对上沈巽卿含笑的眉目,沈巽卿气势还是那般沉,拿沈家的钱堆出来的。

他探手抽她旁边的椅子坐。

她面颊微红,双眸迷蒙,此时晃悠悠举起筷子,蒸饺盘上又往自己手里碟子上多夹了一个,将碟子放在他面前,“多吃点。”

吃了也不知道那饺子是个什么味道。

那天回家路上。

车與内。

她一个劲儿把头往他颈窝里埋,在他怀里缩成一团。

她身上热乎乎的,坐他腿上坐不舒服还时不时挪动一下,右手扒着他的肩,过一会儿没力气了松滑下来再扒上去。

在他怀里她咽出一声,“九。。。想嫁你。”

天街飞花销寒涓流。

他笑了笑,望窗外华灯光景,右手揽她肩再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已经嫁了。”

回忆收拢。

何以至于今时这般地步?

他情绪起伏节制不住,大约在她面前挣扎了几息。

她有点害怕他那个眼神,以前他从来没这样看着过她,那是在看敌人的样子。

他起身跪在她面前,蹙着眉大抵痛苦,一手轻捧在她下颚骨的位置,伸手去扣她头后枕部越压越近,唇紧紧覆上她的唇。

这一吻越吻越深。

他拥着她试着让她暖和起来,她扶着他的手臂。

恨吗?恨死了。

她惊咽一声要推开他。

唇被他咬破了。

他沉凝着她眼里泛着冷锐的寒光掺着敌意。

她正舔嘴唇上的伤口,他猛然将她扯回身侧,从唇到耳畔,耳根雪颈。

倏尔停下,在她耳畔哑声恍惚失笑道,“又是小倌又是赵汝泠的。”

她推不开他,“冻死了,疼死了,回屋啊!”

他挽着她的腰,俄顷又松了力劲。

她能瞧见他喉结上下一划,他垂着眸子睫羽簌簌地抖,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气息紊乱,低着头神伤无力道,“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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