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菈:
“嗯冈米格拉,那我以后叫你冈子行不行?”
冈米格拉:
“可以呀。”
尤菈: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是不会叫的,我只叫你的本名。”
冈米格拉:
“你怎么叫着顺口就怎么来。”
尤菈:
“对了,冈米格拉。一会我们去吃些什么呀?”
冈米格拉:
“你想吃什么呀?”
尤菈:
“我想吃川菜。”
冈米格拉:
“行啊,我们现在就去。”
尤菈:
“等等,冈米格拉,别那么急。——先声明一下,这次我请吧。前五次都你请的,我总共就请了你一次,这样挺不好的,消费负担不能都压在你身上啊。”
冈米格拉:
“不,这次还是我来吧。”
尤菈:
“不要。”
冈米格拉:
“好吧,那就你说了算,你来决定。”
尤菈:
“好的呢。”
殇:
“额看你俩关系这么和睦,我倒也放心了。”
尤菈:
“为什么呢?”
殇:
“朋友的事既然是好的,那我为啥不能感觉快乐吗?难道都要像心胸狭隘之人那样,看不得别人好吗?”
尤菈:
“说的有理。我越来越觉得冈米格拉交你这个朋友是交对了。”
殇:
“都一样的,都一样的。”
这时,尤菈起身,拍了拍冈米格拉的肩膀。冈米格拉看了尤菈一眼,露出一抹微笑,然后跟着起身。尤菈对冈米格拉笑了笑,又对殇笑了笑。
尤菈:
“走,冈米格拉,我们上街溜溜去。”
冈米格拉:
“好嘞。”
尤菈和冈米格拉结伴走向饮食厅门口。在她们走到门口时,尤菈和冈米格拉停步,然后一起露出笑容,笑着挥手向殇道别。殇也对她们挥挥手,与之告别。告别之时,冈米格拉有些委婉地对殇说:
“殇,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跟你说我们之间的故事。”
殇笑着回应:
“可以。我还在这里等你。”
冈米格拉点点头,说:
“好的。那么日后再见喽,殇。”
殇回应道:
“日后再见,冈子。”
告别过后,尤菈和冈米格拉结伴离开养生堂,去巨星城的街上溜达。看着两人离去时的背影,殇又不禁回想起自己青春时的回忆。
这样的背影他见到过许多,最后能到白头黄昏时的却只有零星几个。他曾目睹过不计其数的人间悲剧,也曾是那惨剧中的主角。命运残酷,现实无情,殇只得在心里默默祈祷,愿天下人终成眷属。
殇心里:
“希望这对伴侣能走到最后吧。但愿惨剧的黑手能与他们毫无交集,毕竟惨剧真的太多、太多了,也该留给我们些喜剧了。”
这时,夜歌坐在冈子原来坐的位置上,跟殇聊起了这对他所熟识的情侣。谈话之中,殇逐步了解到了他们各自的身份和故事。
尤菈,隶属于正义执行者组织,是光荣的正义执行者。正义执行者组织负责处理城市里的罪人,抓捕、击杀、调查都是他们分内的工作。同时他们还要时不时协同uppf处理各种事件,可谓是一个很忙碌的组织。在这个组织之中的尤菈,几乎每日都处在忙碌之中,只有偶尔的闲暇时光才能离开组织一会,去城中休闲个半天、小半天的。就是在那偶尔的休闲之中,尤菈结识了冈米格拉。
尤菈本身是仿生人,她具备人类的外表但不是人类。仿生人一族都是这样的,长相与人类无异,但从根本上不是人类。仿生人都诞生于“巢”,是基因生物工程与赛博工业的产物,虽有自主意识,但根本性质还同机械一样。仿生人一族的存续取决于创造他们的人类,因而他们的生活被牢牢限制在了规矩之内。再加之仿生人不具备产生后代的能力,仿生人一族终究只是规矩内的执行者。
尤菈与生俱来的战斗能力让她能在与罪犯的战斗中显得游刃有余,她生来就是战士,程序里设定好的。尤菈是仿生人的身份让她在与人类的交往之中永远处于自卑的状态,在这样状态的促使下她逐渐对人类冷淡,而对自己的同类则是饱含热情与激情,她生来就觉得自己卑微,这也是程序里设定好的。
但所有人类之中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冈米格拉。
冈米格拉,隶属于光锥传媒文化有限公司,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工,可以被旁人成为社畜的那种。他每月的工资只有89,月月还要上125的税;他住着租来的小公寓,每天坐公交车上下班,是个不富裕又平凡的年轻人。他在日常的人际交往之中显得内向,不善与人交往,再加之有种性格里的软弱,他总是不被选中,总是平凡着又难以上进。在这种环境下的冈米格拉,就只能跟自己关系好的兄弟、表妹亲近亲近,其他人他难以启齿,更不敢去索求对方的关注。在偶然的一个夜晚,他在电视中见到了尤菈,随后对尤菈一见钟情。
冈米格拉是尤菈273个粉丝中的一个,同时也是尤菈的狂热粉丝。在一次偶然之中,他与尤菈面对面相见了。这次他不同往日的软弱,选择主动接近了尤菈。就他的是这一次的勇敢,打开了两人故事的篇章。那是冈米格拉第一次的勇敢,也是他闯入尤菈生活的方式。
冈米格拉曾向尤菈表白,但尤菈委婉地拒绝他的心意了。直到冈米格拉说出了心里的真心话,尤菈被深深震撼到,之后她才接受了这份心意,并于感动中收获了冈米格拉这个伴侣。
“我向你表白不是为了索求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想向你表明我的心意!仅此而已。若你厌恶这些,我们的生活还能照旧,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若你想,我怎么闯入你的生活,我就怎么离开你的生活。若我的行为伤害到了你,那我在此向你道歉;若需赔偿,我定会给予。”
直到现在,冈米格拉和尤菈已经共同度过了一年多的时光。这期间两人从未有过一刻的暧昧,他们舍弃了那些本能所带来的行为。冈米格拉和尤菈与众不同,他们就像是两位智者。他们选择彼此促进、期望彼此成长的生活,在尊重与呵护的前提下维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
冈米格拉原本是个内向又软弱的人,直到遇到了尤菈。
讲完了这些,殇和夜歌都是两杯热茶下肚。听完夜歌对他们的介绍,这勾起了殇的又一种好奇。“夜歌的过去是什么样的?”殇很好奇这个问题。但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殇先对这两人好好评价一番。
殇:
“他们这属实是刷新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上限又被突破了。”
夜歌:
“我同你的感觉一样。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但那的确是现实。”
殇:
“真是一代比一代强啊,我们那一代都没见到过这样的事,听都没听过。”
夜歌:
“无他别语,只有奇迹。”
殇:
“净说那文词。”
夜歌:
“有一点很可惜。”
殇:
“什么?”
夜歌:
“尤菈的人格模块存在缺陷,这个模块的缺失可能会导致很多问题。尤菈也是佩戴核心的核心使者,她也可能会出现核心暴走的情况。而且她的人格模块会影响她的行为,还关乎她的生命。”
殇:
“所以说?”
夜歌:
“尤菈这孩子一有时间就来我这里听我讲课,我的课程能帮她静心,还能帮她疏导心中的堵塞。可那终究只是缓解之策,本质上的问题无法改变。——她终究得活在规则之中,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人格模块是悬在她头上的闸刀,若她放手就是末路,只有被束缚着才能存活。”
殇:
“啊?这么狠?”
夜歌:
“毕竟a事件惹出了那么多乱子,世界首脑对仿生人与ai事业非常看中,因此如此绝情的措施也是必行之举。谁也不希望a事件再爆发一次,那样沉痛的灾难我们都不想再经历了。”
殇:
“确实啊。”
夜歌:
“只希望尤菈的一生能够太平吧。她的任职期只有十几年,十几年后也许就是她坐上黄泉列车的时候了。仿生人的命运多是如此,任职期就是他们的生命。承诺中任职期后的休假不过谎言一场,结束使命的时候也就是他们被销毁的时候。”
殇:
“那样又是以悲剧结尾了——那冈子能把尤菈的所有权买过来吗?那样她是不是就不用被销毁了?”
夜歌:
“可以是可以,但那笔高昂的费用,压根不是冈米格拉承担得起的。尤菈的身价起码上十万,一根手指都有几百。”
殇: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夜歌:
“也许有吧这方面我也就只能了解到这些了,具体事态会怎样去发展,我也不大清楚。”
殇:
“但愿结局能好些吧。——对了,夜歌。我很好奇一点,你的故事又是怎样的?”
夜歌:
“这不能在这里说,得去内阁细细聊。”
殇:
“行,走吧。”
说完,夜歌和殇离开饮食厅,回到了一开始见面的内阁。
夜歌与殇在内阁的中心的太极八卦阵中坐下,两人面面相对而坐。在内阁灯光的照耀下,夜歌透过灯光看到了曾经的自我。那段尘封了许久的历史,早在尘埃中被埋没,可留下的记忆是真,只要还有人记得它就未曾死亡。峥嵘岁月后的和平,唯有战士还记得当初。
如今的岁月静好都是缥缈的假象,目睹过人间疾苦的他知晓那美好表面下的牺牲。同他的战友一样,那段岁月也快入了棺材。但那牺牲不会停止,只要时代还在前进。最后的木十字架,是属于他的一人的。
夜歌酝酿下感情,讲起了自己的故事,一段尘封的故事。
故事中:
弹起吉他,我在山上眺望我的故乡。旧势力还在故乡的土地上胡作非为,而新势力唯唯诺诺不敢反抗。从外国留学归来的我,带着一腔热血回到这里,准备改变我的家乡。那年是通历4年,那年我二十四。
吉利塔罗斯皇室控制着这片土地,用皇权压迫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吉利塔罗斯内部彻底腐朽、宦官横行、到处都是腐败的样子,百姓被官人压迫到食不果腹;国王沉迷于享乐、荒淫无道,每年的税务征收繁重;又赶上与感染者的战争,大量的人力财力都倾注在了战争上,再加上上层需要享乐,财政告急。人民在这样的环境里苦不堪言,军权和财权又掌握在官人手中,人民没法团结起来反抗。
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继续下去,因此我开始寻找改变这一切的办法。我尝试在思想上改变现状。我举行了不下百场的演讲,想将不想被压迫者团结起来,但遭到了吉利塔罗斯皇室的镇压、干扰。但即便这样,效果依然显著,可是思想改变者的软弱让我无法接受。他们敢于去打破旧思想,可却不敢迈步实践,因为诸多因素束缚着他们。家庭、地位、工作这些因素是最基本的,也是他们最难舍弃的。想要集结他们的力量,还是困难。
思想的矛无法刺入上层腐朽的心,因而在权力交替之下腐朽永生。
我又尝试着用武力手段改变现状。但没等我实施几回,我就被抓入牢狱,蹲了好几年的监狱。在监狱之中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是简单的武力反抗无法现状,只是单纯的思想改变也是如此。”这就导致了我在监狱中苦思冥想,花了很长时间去寻找最佳的方案。当然,在监狱之中我也没少去演讲;我的演讲甚至打动了原本讨厌我的狱友,还打动了典狱长及其手下。
我花了一年多跟监狱里的人都打好了关系。典狱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有大把时光能泡在图书馆里查阅资料;顺带着的,我也帮典狱长做些事情,他也帮我弄点外面的情报。典狱长的手下待我不薄,常常给我透露一些外面的小道消息,为了回报他们,我就通过一些特殊手段弄到香烟之类的物品,偷偷塞给他们。我的狱友待我也还行,上面来人检查会帮我伪造无事发生的情景,有时还能在半夜帮我弄个油灯或是手电筒,协助我寻找真相。
我在监狱里一直待到了通历9年。
在监狱里的那段日子,我得知了许多让我心痛的消息。
我的妹妹饿死在了逃难的路上,又逢感染潮来袭,我妹妹的尸骸没能被回收,等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是我妹妹葬礼之后的第六个月。我是很爱我的妹妹的,可她如今那样离世,我除了惋惜与懊悔什么也做不了。愿我的妹妹能在天堂过得好些,愿她下辈子不再经历今生的浩劫。
我的表哥死在了感染潮之中,他的一家都没能幸免。我的表哥与我关系极好,甚至可以说胜过血缘。他死在了感染潮之中,我深表惋惜。一想到我与他儿时那一段段美好的回忆,我就不由得唉声叹气。愿我的表哥能在天堂过得舒服,别忘了给我留个足球,我去了陪你踢两场。
我的爱人得上了很严重疾病,躺床上不到三个月便离世了。后来我托典狱长调查她死因的时候,我才知道了那段她不忍告诉我的故事。她因为留守在家,又姿色不错,就被某些沾满污秽的人看中。她生前曾遭到官权贵族家子弟凌辱,其情节低俗到不堪入目,遍布污秽!而那严重的疾病就是那样传播到她身上的,这是无端的灾祸!在我失去了她的时候,我差点精神崩溃,险些就放弃了我的事业。可我的狱友和典狱长在我身旁鼓励我,并期待我能如龙一般腾飞。
自那之后我便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我要改变我的家乡,无论这要我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我要撼碎那黄金壁垒,让那隐匿在冠冕堂皇之下的污秽在太阳的炙烤下焚烧。我要卷动风暴,击碎那满身污秽的海蛇的身躯,让它粉身碎骨。我要以身躯化作烈火,烧尽那腐烂、恶臭的森林。
在我出狱之后,有一个跟我抱有同样志向的人找到了我。他叫比利·桑德斯,是吉利塔罗斯皇家海军上将伽罗·桑德斯的儿子,他是少尉,跟他父亲一样也是皇家海军。但与他父亲那腐朽固执的想法不同,他的思想很开明,也有想打破这腐朽格局的念头。我们一拍即合,顿时感觉找到了彼此的知己与战友。
葛洛(夜歌:
“那么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同一战线的战友了,比利。”
比利:
“同一战场,不是敌人就是朋友。很幸运的是,你和我是后者。葛洛,我们一起携手改变我们的家乡安特国吧。”
葛洛:
“正有此意。”
比利:
“对不住了,父亲。我爱您老人家,但我更爱我的故乡。”
我们携手成立了国家重启组织,简称cro。
凭借他家室的富裕与人际关系网的庞大,我们拉拢来许多有实力敢实践的革新者。只要有人敢迈步子,后面就有人敢跟。这是人性的诟病,但也是团结众人的最好方式。我们的影响力逐渐变大,越来越多不愿忍受苦难的人站出来加入我们,我们的势力正一步一步壮大。
短短两年风雨岁月,我们cro组织成员就达到了惊人的76余人。在我和比利共同演说下,越来越多怯懦软弱的新势力人员开始变得勇敢,也开始投入到实践工作之中。随着这样的人越来越多,cro从华而不实的状态逐渐变得内外坚挺,实力也随着提高了。
叛徒问题始终让我们头疼,似乎是小人在每个时代都存在。为了一己私利而毁掉大众利益的卑鄙之人,总能在各种关头坏我们的好事。不过比利留了个心眼,往往叛徒身旁都有个监视叛徒的人,一旦有人背叛了我们,比利就会用一些特殊手段让那人进监狱。虽然那样改变不了会泄密的事实,但是这却能让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们晚一点知道消息。毕竟在他们眼里,囚犯的嘴总是不可信的,因为囚犯总想着出狱。
在我们收集了许久的资料证据,又攒了许多的金钱财富,还集结了一批武装起义军之后,我们终于迎来了解放日的旭日。
那天是通历12年2月13日,是个不错的晴天。那一日,是我们发动革新战争的日子,这一日我们等了太久;同时这也是安特国及其盘踞在上腐朽不已的吉利塔罗斯皇室覆灭前最后的呜咽,他们注将在革新的浪潮中粉身碎骨。
在这一日的黄昏,比利在皇家海军内部发动兵变,策反两艘战列舰的海军士兵。顿时间,两艘满载的战列舰出港。比利他们用事先埋伏好炸弹炸毁了他们身后的港口,对皇家海军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他所指挥的两艘战列舰对着火光冲天的港口开火,将停在港口上未被击沉的其他军舰击沉。之后,这两艘战列舰驶向首都,准备进行日落行动。
同时间,我从首都旁的郡县中集结起义军,正式打响了革新战争的第一枪。顿时间,几千上万人的部队收到开战消息,立即动身从三个方向向着首都进军。我们所领导的军队声势浩大、势如破竹,同吉利塔罗斯皇家贵族一样腐朽的皇家陆军与空军难以抵挡。再加之皇家陆军内部出现了叛徒,原本对付我们的几处防空炮阵地被策反,开始协助我们推进战线。
只是三个小时过去,西线和南线部队就推进到了首都,随即日落行动开始。两架携带扩音器的飞机呼啸着驶过首都,传达皇家海军已经叛变的假消息。当时信息传播并不灵通,这消息动摇了首都内许多驻军将领的军心。再加之首都附近的水域中出现了比利所指挥的两艘战列舰,这更加剧了这点。
比利通过远程通讯设备,告诉我:
“我们这边准备就绪,日落行动准备开始。”
我用远程通讯设备回应他:
“明白。准备开炮吧!瞄准点,把教堂、钟楼和国王像都打个粉碎。”
比利用远程通讯设备回应我:
“收到。”
几声炮响击碎沉寂的夜,几发炮弹划过天穹、穿过城市,轰碎这黄金壁垒,让明日的阳光注定点燃这污秽。
安特国国家大教堂,一炮轰碎,烈火源源不断地从教堂内喷涌而出,就好像地狱之门在教堂中打开;安特国“天之楼”大钟楼,一炮轰出个拦腰折断,两炮彻底击碎,钟楼的碎片落在广场上,之前宏伟的钟楼瞬间变成废墟。安特国全金制国王雕像,一炮轰碎,黄金碎成漫天黄金叶,似晚秋时木叶的凋零。
几声炮响点燃城市的浪潮,起义军势如破竹进军王宫。城内驻军陷入内乱,纷纷叛变或逃出首都。王宫内的豪绅权贵纷纷陷入慌乱,跑的跑,逃的逃,一时间王宫内只剩下最后的守旧势力,就孤零零的几个人。愚忠的将领领导着首都内最后的守军,与我们的起义军展开殊死抵抗。可最终在我们起义军猛烈的攻势下,最后的抵抗者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领着众将士打进了王宫内部,迎着落日最后的余晖登上了王宫大殿,那是存放着王座的地方,也是能将城市美色收尽眼底的地方。我们到来时,我们看到一个身着国王礼服、抱着王冠的人瘫坐在王座上。我能认出,他并非是国王,而是国王的弟弟。想必他应该是被国王拉来顶死的人,真的国王早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尽管我知道他罪不至死,但为了平息民愤,我还是一剑将他刺死,当众拿起他怀里的王冠,高高举起,而后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我怀着满心的愤恨,从身旁的将领手中拿过大锤,一锤子砸扁了象征权力的王冠。
葛洛:
“永别了,腐朽的王朝。你的废墟之上将建立起乐土,你的死亡注将带来时代的进步。消亡吧,彻底消亡吧。”
那一刻跟我们而来的记者将它拍下,后来登作头版头条。这一锤子,让我被记入了史册。
我和比利及其一派cro成员绘制的新国旗在王宫上空升起,至此告破这腐朽的吉利塔罗斯王朝。我那时天真的以为战争已经结束,腐朽已经被根除,希望与和平将在这之后到来。但我错了,新的战争被我挑起了。
当我呼叫比利的时候,我才发现远方爆发了海战。我亲眼看到,比利所驾驶的战列舰与另一艘来历不明的战舰相撞,那时那艘战列舰已是遍体鳞伤、伤痕累累的样子。之后比利所驾驶的战列舰覆没在海的正中央,一瞬之间他和那嗖战列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起义军内部爆发了叛乱,另外两支来历不明的军队来到首都附近,与正在内斗的起义军们死战。我当时还未明白局势如何,一把利剑就刺穿了我的胸膛。在一阵剧痛之后,我缓缓倒下。后来不知是谁把我拎起来,又扔了出去。我感觉到我在齿轮上滚动,并且正越滚越快,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我就那样永眠于此了。
我的身旁有内鬼,是其他觊觎统治权的人派来的。他杀掉了我,将一切处理得就如意外一样。不出所料,跟我一同上前的将士也都是他们的人,或是被他们给收买了的人。这样憋屈的死去,我实属没有料到。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胜利果实遭到了窃取。内鬼永远是任何团体共同拥有最大的敌人。
起义军在内乱中被其他势力吞并,远古时期的多方争霸在我的家乡再度上演。那时,我的家乡名叫新安特国。
在三大势力鼎立的局面之下,痛苦、纷争、饥荒等灾难正弥漫在我的家乡,那是我不愿看到的景象。战争又持续了半年多,三方都进入休战期,还是没打出个谁胜谁负。不过在这次休战之后,其中一个势力内部的叛军所形成的势力崛起了。这个新势力的领头人是诺普斯·卡斯坦,是罗密欧·卡斯坦的父亲。
这个势力名为“和平联邦”,其骨干人员都是社会上出类拔萃的精英。而且该势力背后有世界首脑支持,因而其名望与实力远超三大势力。在和平联邦明暗双线进攻和渗透的作用下,他们吞并了原来所背叛的实力,成了新东家。在那之后,战事势如破竹,闪电战、间谍战、信息战等战术打得另外两大实力难以招架。最后在和平联邦的耐久战之中,剩下的两大势力被吞并瓦解。
至此,新安特国消亡,取而代之的是幸存者联盟国。
事实上,我在被内鬼刺杀之后并没有死亡。我被一只野狗叼走,进了狗窝又被一个特殊的感染者救走。那个感染者不仅感染了一种疫病,它还感染了一种特殊的猩红色疫病,它可是说是双疫病在身。也许是这第二种的疫病刺激到了它,让它有了神识与感情,它竟没有选择吃掉我。
后来,它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我的体内长出了一颗猩红核心。那核心的力量让我的肉身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异。我的肉体逐渐具备了拟态的能力,我自身的再愈能力也因此得到了提高。我可以将手变成刀锋,顷刻间斩断一棵大树;我也可以将双臂变成翅膀,扑腾几下还能做到双脚离地;甚至可以变成一只人鱼,在河流与小溪里遨游。
很可惜,当我能看得清东西时,当我身上的腐烂与伤疤都被拟态治好了时,它早已不在了。在我还看不清东西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有一只温柔的野兽陪在我的身旁,它正一日又一日地照顾我。那种感觉的的确确,真的有东西在陪着我,而且我能感觉到它是人类的模样。那个味道准没错!疫病感染者身上才会散发那样独特的腐臭,我很确定我没有闻错味道。那就是,那就是啊!
我不知那一段时光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也不知道那善良的感染者现在身处何方。我想,我也许与它失之交臂了,应该再也碰不见了罢。我会常记得,我身上这份强大的拟态,是它赋予给我的;我本该死亡的,是它给予了我第二次生命。它是我的恩人,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
当我再次归来,回到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家乡。我看到了我最想看到的景象,放眼展望都是安宁与祥和。腐朽的影子再也看不到了,到处都是希望与光明。看到这一切的我,心里别提有多激动、多感动了。我真心觉得,当初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回到城市还没多久,暮年时节的诺普斯找到了我,并与我诉说了这些年故土的变化。诺普斯追加给我英雄的勋章与名誉,并将开国的英灵榜展示给我看。我一看,我发现我的名字就赫然写在其中,写在了第一位。当我看完这个英灵榜的时候,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上面没有比利·桑德斯,上面还缺了个英雄的名字。
我提议将他的名字加入其中,我还向诺普斯讲述了我与他的故事。诺普斯听完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即决定将比利的名字刻在英灵榜中。为我的兄弟讨回属于他的荣誉之后,诺普斯给了我很大一笔钱,让我自由处理。诺普斯告诉我,这是人民嘉奖给我这个英雄的。我很荣幸地收下这份礼物,之后打量起我余生的计划。
在与诺普斯道别时,我向诺普斯提了个要求。
“请将与我的见面当做秘密,一个只属于我们这代人的秘密。”
他答应了我,并问我为何要这么做。我轻抿嘴唇一笑,一笑间就放下了过去的一切。我笑着告诉他:
“葛洛喜欢安静,活着死了都如此。他不希望活着时身边聚太多人,也不希望死了有太多人为他送行。以后请称呼我为夜歌。我喜欢午夜的歌曲,因为我也喜欢安静。”
他对我的回答很是震惊。惊讶过后,他一口答应了我,这次与他的谈话成为了永恒的秘密。告别他之后,我便动身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安享余生。
幸存者联盟国,接纳天下被遗弃者的国家,以宽广博大的胸襟向世界展露它的英姿。我亲爱的祖国母亲换了妆容,比之前更加美丽动人了。她虽不及穹顶强大、高耸、触不可及,但她仍是我心目中最强大的那个国家。这是生我的地方,也将是我死去的地方。这是我最爱的地方,无可替代。
安特国已去,幸存者联盟国当在。
一首夜歌弹唱完,又该是一轮新的日出
讲完故事,夜歌露出一抹笑容,抬头看着内阁上悬挂的灯。殇见了,有些不解地问道:
“夜歌,为何发笑?”
夜歌微笑着回答:
“因为我想到了我的祖国母亲。——看着她昌盛的样子,作为她的子女,怎不能因她而欢喜呢?”
殇笑了笑,说:
“对呀。我若是你,我也定会因为难掩心中的欢喜而发笑。”
夜歌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夜歌告诉殇:
“这是我故事的结束,但殿下您的故事还在继续。——我的余生也许很短暂,也可能很漫长。在您还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殿下您。我知道殿下现在正在顶着怎样的压力前行,有多少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殿下您呢。”
殇点点头,说:
“感谢你的好意,夜歌。”
夜歌的笑容消失,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夜歌说:
“殿下,还有个秘密我要告诉你。”
殇好奇地问:
“什么秘密?”
夜歌拿出一块嵌有绿石的护符,将该护符展示给殇看。殇看了,疑惑地皱起眉来,问道:
“这是什么?”
夜歌皱起眉毛,严肃地告诉他:
“这是瘟疫护符,天启的四护符之一。”
殇好奇地问:
“那这玩意有啥用呢?”
夜歌告诉殇:
“这个东西能给予使用者力量。若我使用它,我的全身就能覆盖致命的瘟疫气息,任何人接触到我都会立即毙命。——要是拿它去战斗,只要对方不是高度赛博化的半机器人,我都能在顷刻间让它毙命。”
殇竖起大拇指,说:
“卧槽!牛啊!”
夜歌摇摇头,告诉殇:
“但这东西并不好。它是法器的一种,是具备某些功能的。我不希望有恶人得到它,我怕它会造成不必要的毁灭。”
殇好奇地问:
“那你该怎么处理它呢?”
夜歌回答道:
“将它封藏起来,等待能销毁它的人到来。”
殇点点,说:
“这也不尝是种办法。”
夜歌很无奈地说:
“暂时也就只能这么处理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