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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静静地听着南栀子冗长的陈述，一句话也没插，最后终于开口：“你后悔吗？”

南栀子哭一下喘一口地说：“当然后悔啊，每天晚上都会藏在被子里偷偷哭，想起来的时候就很难过，难过程燃是那样的人，也难过我那么轻易就放弃了自己。”

余念抱了抱南栀子，在她耳边说：“你真傻。”

“虽然我知道第一次一般是不会那个的，但我还是保险起见买了想试一下，谁知道会掉出来，”南栀子边哭边靠在余念的肩膀上说：“书记说会调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他真的查不出来是我，被学校所有人知道，被我父母知道我已经不是……那个时候，我可能会想自杀吧。”

余念的身体猛然抽搐一下：“你别这么想，让我想想办法。”

“你说你想想办法，所以……”南栀子挣开余念的拥抱，“你会帮我的，对吗？”

话落，余念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了，黑暗里南栀子的眼睛很漂亮，但是锋利又残忍，像黑洞一般嘶嘶地吮吸着她的生活。

“怎、怎么帮？”

南栀子把红如樱桃的嘴唇贴近余念的耳朵，她倾泻而下的发丝在空气中和余念的鼻腔里挥发着迷药般的香气，“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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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无数个后悔和无助的时刻，在往后的无数年，她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她低沉又绝望的声音说出那三个字，她卸掉了最后一层盔甲，眼眶里盛满了浓稠的悲伤。

第二天一大早余念去了老头的办公室，她咬着嘴唇，嘴巴渗出了一丝丝血腥味，终于把那句难以启齿的话说出了口。

“老师，是我的。”明明不是。

该有多绝望，多不想承认的一句话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老头的眼睛像是被风吹灭了蜡烛般地黑了下去。

“你确定？”

而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漏风的房间里燃烧的蜡烛，来回的晃动着，在话落的最后一瞬间熄灭下去。

“是的。”很想说不是。

“那昨天为什么不承认？”

“我回家想了一晚上，觉得我应该说出来。”余念说完大口喘着气，感觉用尽了生平所有的勇气，浑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掏空，只觉得自己拿着一把淬满毒汁的匕首深深地戳进了自己的心脏。

“唉，年纪轻轻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和那些坏男生断了来往吧，迷途知返，不然会铸成大错！行了，等着学校给你下发的处分吧。”

余念不忍去看老头失望的神情，刚转过身胸腔里的潮水便掀起海啸，泪水直窜眼眶。

前一天晚上，南栀子哭着对余念说：你承认那个东西是你的好不好？等老头调查出来我会死定的，我今后没办法做人了，我爸会把我打死的！而你就不一样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你，求求你了余念！你会帮我的对吗？

对不对？

求求你了余念！

求求你！

求求你……

我会死定的……

余念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