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子有些不习惯程燃带着亲昵暧昧意味的接触,愣了两秒中之后转身拔腿就跑,程燃看着南栀子的耳根红得像一个苹果落荒而逃,笑了。
“喂,你说的话,不许反悔!”
南栀子跑远后,程燃这才把视线转向暴跳如雷的黄色制服小哥,然后故作镇定不慌不忙地走向他,深呼吸后一气呵成:“不好意思了哥我的手机掉马桶了刚捡出来……”
多年后,时常会有人问23岁的南栀子,追求你的男生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答应了程燃?
南栀子说,人总是本能的想去追求遥远的东西,而放弃眼前的东西。就像人们总是喜欢抬头看天空,就像爱人间总是会说我给你摘星星摘摘月亮,而不知脚下的野花开得正美。
有人又问,你是在说程燃和顾南风吗?
南栀子笑笑,不再回答了。
59
闭起眼睛的时候,会看见那些缓慢游动的白光,拉动着模糊的光线,密密麻麻地纵横在黑暗的世界里。睁开眼睛来,窗外是凌晨六点钟的太阳,高二开学的第一天。
余念一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甚至从那次与陈奈奈碰面之后整夜整夜的做噩梦,回忆起初中的往事。她抬起手擦掉眼角残留的泪水,转了个身平躺过来起床穿衣。
每到周一到来,整个雁瑜市都像打了鸡血一般苏醒过来。骑单车上学的少年,开保时捷上班的总监,公园晨跑的老太太,上至老人下至学生,都在周一的太阳升起时满血复活,循规蹈矩,就像电视剧重播。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都这样平静安稳的悄悄过着,余念以为自己担心的都不会发生了的时候,直到第四天的到来。
早晨余念拿着长扫把扫着国旗下的每一级台阶,天边灿烂的云霞是难得的绚丽,她嘴角微微咧了咧挂了个浅浅的笑。等扫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她才看到一个男生站在自己面前,隔着一米远的距离,望着自己。
“喂,五百够不够?”那种陌生、鄙夷、不屑的眼神。
“什么?”
男生从口袋里翻出来五张百元大钞,走近余念,在她眼前晃了晃,“五百,比你去酒吧陪酒一次要多吧?你来陪我。”
光线下男生的脸是完全陌生的。余念咬着嘴唇,手指越来越用力地抓着扫把:“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缺钱吗?”男生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显得有点尴尬,又补充了一句:“我帮助你,你帮助我,一举两得。”
余念在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你给我滚!”后,眼泪顺着眼眶掉下来,像打开的水龙头再也关不住。
男生对着余念的方向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把五百元装进口袋里,“你还嫌少?我还怕得病呢!”
余念把扫把朝男生用力扔去,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滚!我操你妈的!”
没砸到,男生走远了,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句:“立什么牌坊啊!”
余念把扫把又捡回来,坐在国旗下的最后一级台阶上失声痛哭。
你不仅侮辱了我,还侮辱了国旗。余念感觉在那一刻,她的世界轰然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