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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栀子永远记得那天程燃离去的背影，像个孤独无助的孩子，又像个固执冷漠的大人。他高昂着头颅却微垂着后背，该对这个世界有多失望。

“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也就这样了。好人得不到善终，恶人得不到惩戒。幸福的人永远光明，不幸的人永远黑暗。”2岁的程燃这样说。

那已经是217年的事情了，他看到杭州保姆因为欠下赌债的贪婪欲望萌芽而纵火烧毁了一个完整的家；他看到一名尖子生把对自己偏爱的老师用刀刺死而老师还曾为他争取了唯一一份助学金名额。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也就这样了。”

“那就这样算了。”

“能不被世界改变已经是万幸了。”

这是17岁的余念和李唯西之间的对话。

余念填的问卷答案分别是：1爸爸还健在。2不幸福。3我不是一个能带来幸福的人。

李唯西填的问卷答案分别是：1父母陪我过生日。2不知道。3不记得了。

这也是为什么余念和李唯西、李唯西和程燃，总有那么多共同话题的原因。

因为他们的伤痛有些类似。

当然，这些来自原生家庭的悲哀，南栀子和顾南风不会懂。

不知道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南栀子想揭开程燃的秘密，就像当初顾南风想要揭开余念的秘密一样。

大抵是人类对于揭不开谜底的谜团自然而然形成的探索吧。

在南栀子上缴了程燃的幸福调查问卷后，她与程燃的纠葛并没有结束。班主任对南栀子的办事效率很满意，把她安排给程燃做功课辅导，美其名曰：同学之间互帮互助的义务。

过往的时光渐行渐远，南栀子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和程燃走得很近了，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程燃对她说的那句：别走太近，我不是个好人。

南栀子开始督促程燃学习，课间或是放学，在每个空余的时间里。她甚至留了程燃的手机号，在回家后的他打电话，提醒他写作业。程燃每次都说“写写写”，然后第二天来抄南栀子的作业。

在后来有一天南栀子终于忍不住了，放学的时候跟在程燃屁股后。

“你今天到底写不写作业？”

“写。”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我的确写了。”

“你是今天早上才写的！”

“那不也是写了？”

“你这个人能不能有点上进心……”

南栀子话没说完，程燃突然停下来，声音降了八度对着前面的男人说；“你怎么来了？”

程燃面前的男人从保时捷里面下来。南栀子这才看清，是那天在迪厅门口扇了程燃一巴掌的程燃父亲。

“我接你回家。”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程燃冷笑：“你也就只有今天才知道接我回家。”他用手刮了一下下巴的胡茬，眼睛瞟向远方，“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你必须跟我走，明天是你后妈的祭日！”

“她不是我后妈！她还没过门！”

“臭小子！让你在国外忏悔了几年！你竟然还是丝毫没有一点点人性吗？”

“别和我提人性！你要真想讲清楚人性你怎么不去调查我妈是怎么死的！我的人性在我妈死的那一年就丧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