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林插言道:
“他们虽然加入‘红封教’,大部分人也是被骗或者被逼而入,罪不至死,可是又能如何?”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又道:
“我们只有尽力而为,若是能早把金昌顺抓捕归案,他们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希望。目前来说,我们只掌握了金昌顺一人的材料,其手下教众的信息几乎毫无所知。如果他就此失踪,我们会因失去这条重要线索而陷入被动。”
杜文林的话一出,大家才意识到,到现在为止,只是间接了解了金昌顺的舵主身份,就这还是道听途说而来的,其他事几乎一无所知。
“干脆明天全城缉捕,难不成他还能飞到天上去?”欧阳知府道。
杜文林反对这样的做法:
“全城缉捕,作用不大。他如果真的是刻意躲藏起来,想找他难于登天。既然寻他不着,可是背地里从他的家人以及生活圈子着手,也许能有蛛丝马迹。”
大家觉得杜文林的建议可取,决定马上开始调查。
金昌顺手下教徒的诸般明细谁也没有金福清楚,他所掌握的信息甚至比老板还要多。
但是现在还不是自己统帅他们的时候,因为厂卫和缇骑们都在挖地三尺寻找金昌顺以及他的手下。
此时,自己要做的就是如何把金家的产业维持下去,并且做强做大,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得纳入自己怀中。
自己祖孙三代都在金家为奴,虽然金家对他们不薄,但是永远也抹不去下人这个身份。
金昌顺自加入“红封教”以来,凭着自己的财力以及影响力混到了舵主的位子,但是其又碍于目标太大,不方便出头,所以好多教里的事务都是由金福代为操作。以至于教里的很多人还以为金福就是舵主。
就连总教与常州舵口的联系,大部分时候也是由金福接洽。
自从厂卫们盯上金昌顺以后,金福就知道他的末日即将来临,因为以自己对此教的了解,上头不可能留下一个祸根在这儿。
天随人愿,总算等来了上头来的信使,这次他带来的是让金福接替金昌顺为常州舵主的手谕,以及让金昌顺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的口谕。
自己一直信奉一句话:该是自己的总归跑不了。
如今,总算走在了翻身为主人的光明大道上,不用几年,自己就是远近闻名的第二个金老爷。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摸了摸身边小凤仙凝脂一般的嫩肤,惹得她又是一阵娇呼不止。
常州的大街小巷最近被厂卫和缇骑们钻得比自己家的门前胡同还要熟;他们身着便衣,俩人一组,每日里穿街走巷,只盼能寻找到关于金老爷的蛛丝马迹。
可惜毫无收获。
随着金昌顺的消失,他手下的所有教众也如寒风来临时的毒蛇,瞬间消失于地下蛰伏起来。
主入虽然不见了,但是金家的生意在管家金福的打理下有条不紊得继续红火着,这不得不让众人称赞金家上辈子积了阴德,才有了金福这样忠心能干的管家。
杜文林与王铃俩人没事就去金家几个店铺里走走,希望能有意外的发现。
“金记典当行”位于常州市中心繁华地段,生意一直比较红火。
最近小凤仙做了典当行掌柜,整天扭着杨柳腰与来往的客人打情骂俏,把老朝奉刘敬贤气得心里直骂:你是把这儿当作妓院了。
杜文林与王铃走进典当行,小凤仙正坐在茶几旁喝茶,见到二人进屋,忙笑着迎了上去:
“二位公子小姐是来当东西呢还是赎东西的?”
“我们只是来转转。”杜文林人老实,也就说老实话。
“这儿既不是勾栏院也不是菜市场,有什么好转的?”说着,一屁股又坐了下来,满脸不屑。
王铃不干了,刷的一声,抽出腰间软剑,啪的砸在柜台上,冷着脸道:
“看看我这把剑值多少银子?”
柜台里的朝奉老刘吓得一哆嗦。
不收刀剑等兵器是当铺的规矩,谁也不想与玩刀弄枪的人有所牵连。
现在这个红衣女子把如此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拍在这儿,明显是想找茬。
小凤仙一看不好,马上换了一副笑脸:
“哎呦,都怪我嘴巴不好,不慎得罪了二位。奴家给二位赔不是了!”说着又是作揖又是打拱。
“怎么了,本小姐的剑一文不值?”王铃横上了。
“不是,小姐千万别误会,本店不收刀剑等武器。”小凤仙心中暗暗叫苦,刚才以为他俩就是普通富家的公子小姐罢了,谁知突然就亮出了家伙。
“刚才是谁说这里不是勾栏院也不是菜市场的?那么请说明白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
里面的刘朝奉赶忙跑出来圆场:
“刚才是掌柜的一时糊涂而得罪了二位,还请宽宥则个。老朽代替掌柜的再次给二位道歉!”说着躬腰作了一个揖。
“哼,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侮辱本小姐。就这样道个歉就完了?”王铃不依不饶。
杜文林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看着他们几人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