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男子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听不出什么情绪,只被自己手心血液吸引的星枝并未抬头,也未做回答
星枝立于屋内,看着另一个自己。眼下发生的一切,正是她记忆中缺失的那部分。原来睡着后梦境还可以是这样。星枝觉得妙趣,只是太过真实反而更像是一场蓄意安排的戏。
星枝在女子身旁坐下,细细打量,很少照镜子的她确实是有些忘了自己到底生的什么面容。
难怪他人总说你无力,单薄,命不长。星枝拎了拎女子的衣角,又捏了捏她的肩膀,心中嘀咕,这要是烧成骨灰,或许真不需要很大的器皿,一个小酒坛应当就够了。
目光徐徐转移,当时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此刻看的清清楚楚,身着一身卢穗灰外袍,气场阴冷。星枝看着他皱着眉,看着她眼神游离。
这一次,那句遥远而又缥缈的话,星枝在梦中算是真切的听到了。
虽只是一句,却令星枝感到鼻尖一酸,这种模糊的情感陌生而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她就曾拥有过,只是后来走着走着不小心弄丢了。
“叶小姐”
“你到底在做什么?”
一声不轻不重的责备,楚燃的音调稍抬高了些。
星枝看着他轻轻挽起身旁女子的衣袖,又面色严肃的从怀中掏出帕子细致的擦着女子掌心的血,小心上药,细致包扎。
伴着均匀的鼻息,女子把头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发丝轻垂耳侧,暖黄的烛火映着的肩颈纤细轻薄。
…
原来是睡着了,难怪想不起来,可现在梦中为何又能想起?
星枝疑惑,但比起疑惑,能感受到这份善意,星枝觉得幸运。
她看着男子熟练的包扎,不紧不慢,这应当是他们初次相遇,能如此对待一个陌生人,何故他人要将这楚二公子传的那样惊悚?
一切料定之后,星枝又看了看他的脸,却如同屋外浓稠的夜,什么也瞧不出了。
次日清晨
星枝梦还是那么美好,自是不肯轻易醒来。
梦里,她的手被一位夫人牵着,梦里,她得这位娘亲是世上顶温柔的女子,梦里,她们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梦里,幼小的星枝感觉到她终于有人护着了,不用再逞强了。
梦境里的故事很简单,就只有那么简单的一个场景,简单的一个动作,简单到甚至只有一句话,但这样的梦,星枝能像宝贝似的,从清晨一直睡到深夜,那长长的街道不知通往何处,但星枝也可以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小桃卷起床幔,轩窗的阳光顷刻间洒在星枝的脸上,她的面庞安静极了,衣襟里姣好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
“小姐喜欢晒晒太阳,尤其是晨间的”小桃轻声和嬷嬷交谈着,“晒上半个时辰,再把床幔放下来,就可以了。”
李嬷嬷是冯伯安排过来的,冯伯从初次遇到星枝,就看的出,这位夫人不擅言辞,也不喜欢麻烦别人,自然是那种屋子里缺什么短什么都不会主动提的主子。
李嬷嬷是老人了,冯伯最为放心,只是没想到,才过去几日,就发现这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