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耽误了够多时间了,比尔固然受了重伤,可厄运迷雾要是不解除,克雷顿自己才是必死无疑。
朱利尔斯不声不响地在旁边走着,看起来正经了不少。
“我刚刚问过神父了,他对那条项链没有印象,并且建议我去询问另一位圣职,也就是路易斯教士,平时忏悔室都是这位教士在负责。”克雷顿一边走一边说。
“我有一些发现。”朱利尔斯迟疑地说,好像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意见。
他的态度不同寻常,因此克雷顿集中了注意力听他说话。
“他们全是人类,没有一个正在转变。”
克雷顿点了点头,告诉他:“裴伦说上个月卫生局的官员和城里的教士来过这里,以疾病预防及治疗的名义带走了一批生病的人,我想那些病人恐怕就是收到暗月感召的人了。”
至于市政府要怎么处理这些人,中尉对此并不清楚,这件事在整个时代都没有什么人有处理的经验。
最好的结果就是让长老会协助处理,没有别的办法。
朱利尔斯承认中尉想到的比自己更早:“是的,但我想,如果厄运珠宝的原主人恰好是转变者的其中一员,然而在转变的过程中失控了,那些士兵还会留下他吗?”
如果有人真的这么倒霉,引来厄运迷雾也会是顺理成章的事。
克雷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皱起眉头,随后又很快舒展开来。
从热沃到萨沙市有一天多的路程,要是有一个失控的新生儿,以萨沙市军方的做法恐怕是就地击毙掩埋,而不是让这个新生儿坐上车,留下风险隐患。同时,他们也不会让其他新生儿知道此事,以免发生暴动,所以只能在本地就把尸体处理掉。
镇上的人不多,要是谁得了怪病,邻里一定记得很清楚。
他们被城里人带走这件事还会加重传闻。
当然这些新生儿的数量也不会很多,否则镇上早就人心惶惶了——那是热沃的野兽也无法办到的事。
如果只向路易斯教士询问这几个人,或许能帮助他更快回忆起项链的原主人。
克雷顿重重一拍法师的肩膀。
“你立了功了,朱利尔斯。”
收到了老板的认可,但朱利尔斯没有感到喜悦,他依旧在思考厄运迷雾的影响是否收到了特殊个体的干扰。
他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但浅尝辄止,如今要回忆起它们就变得十分困难。
而且,能够阻挠命运的存在少之又少,即使是他位于思特拉斯的那些强大且傲慢的导师也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种几乎称得上是传说的存在,这就导致朱利尔斯也没怎么用心去记。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生物存在,它的价值一定弥足珍贵。
“嗷——呜——”
一声悠扬嘹亮的狼嚎突然从镇中响起。
朱利尔斯的思考瞬间中断了,他惊疑不定地转头看克雷顿,后者面色骤变,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法师紧接着也看过去。但声源离得太远,他们根本无法准确地锁定位置,只能确定狼嚎的源头就在镇上,就在那守备空虚的建筑群中!
而在他们身后,聚集在外的镇民也听到了这一声狼嚎,他们立刻一片大乱。
“是狼人!‘那只野兽’是狼人!”
“它知道神父离开,现在要袭击镇子了!”
人们大喊着冲向自己的家园,他们很快超过了克雷顿和朱利尔斯。
还在镇中留守的人拉响了警铃,刺耳的铜铃声令人心烦意乱地尖叫着,穿破了林立的矮楼和天空、还有众人的耳膜,一时间竟完全盖过了狼嚎。
狼嚎在这一声之后就结束了。
只有振振做声的警铃和面露惶恐的镇民们才能作证,克雷顿和朱利尔斯并没有听错。
法师看了中尉一眼,后者的脸色很是难看。
“你有嗅到同类的气味吗?”
“如果其他狼人一直保持人形,那我就没有办法感知到他们。”所以他其实并不确定镇民们的结论是否正确。
克雷顿难得祈祷了一次:“希望这件事别把我们牵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