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名册放下,尉迟拿起最上面一本呈上前,“王爷,这就是那个叫刘僮的名册,的确如状告者所说的无二。
香村人,xx年十二月初二所生,现年二十整,并未上京,现今还在村里教书。”
事情要说到今儿早上,一早天还没亮,祈宝儿所住的客栈就不知从哪跑来了将近三十号人跪下哭求,都喊着‘求大人做主’这类的话。
祈宝儿身边守护的不是真正她亲手教出来的祈卫,就是无影军那抽过来的士兵,都有纪一律有规矩,不会随意对百姓动手。
碰到这样的情况,他们顶了天也就是冷了脸的上前呵斥着让人快快离开。
不过祈卫和无影军那都是见过血的人,身上满是煞气,要换往常,寻常百姓碰到他们这样的人不说是被呵斥了,隔老远都已经躲开,若是真被呵斥,屁滚尿流的逃那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但今儿早晨来求的那些却喝不走,个个是都已经怕得满脸苍白全身发抖,可就是全强撑着在那不停的嗑头。
是否真是寻常百姓,从对方的穿着和面貌及状态这些多少都能看得出来,无影军们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所以对这些百姓如此的执着,再一联想茇城内现在的真实情况···这背不住有大冤情啊。
于是,这事儿便传到了祈宝儿面前。
来人全是离着茇城不远只需要不到一个时路程的一个叫香村村子里的村民。
见礼叫起后,为首的一位最为年长的老叟站出来说话,他先是畏惧的磕磕吧吧,后来越说越顺,最后竟是又哭跪到了地上。
据老叟所说,香村虽然离着茇城近,但茇城所收的粮税是五成,而香村那一片的地,又都是祖辈以前就被人给买走,香村一整个村子的村民全是佃农,田地的主人殷员外还要再收三成的佃租。
这么一加,也就是香村村民们种地一年,真正能落到他们自己手里的,仅只有二成的粮。
香村那地儿呢,收成也只能算是一般,这只二成属于自己,那就是全村的人种了一年的地,结果却是连自个都没法吃饱。
一个不算典型的贫穷村子。
香村的村民们是一个祖宗,都晓得读书能换门庭,考中了举子便能有一定的田地不用再交赋税,所以村民们每一代都会挑出几个娃来全村人集资将他们送到堂去,以期能有一个能光宗耀祖的同时还能兴旺后辈。
只是,可能是祖上就没读书的慧根在,刘氏这一代一代下来在学业上都不怎么如意,最多也就有人考中个秀才。
直到这一辈的刘僮出现,这娃似乎就是为了读书而生,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还很会举一反三,才堪堪十三时就已经考中了童生,十六成了秀才,十七成举人。
本来按着他这连连往上跃着的连考加试,大家都猜他能十八得进士,成为朝廷中通过科举进去的最年轻的官员。
无奈老天给了一个人某一优势时,就会抽走他的其它东西。
刘僮,被老天抽走了健康。
刘僮是个早产儿,自小就体虚身子骨弱,没到三步一喘五步就倒的地步,可九天的连考对他来说已经是道几乎无法翻越的山脊。
刘僮在上一次会试便已经去参加,堪堪撑住了府试的六天数便被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