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累了吗？”余笙喃喃。

“兄弟，你找机长干嘛?”坐在余笙前面位置的一个青年跪在他的座位上，把脑袋探到后面，对余笙说道，“出什么事儿了?”

余笙小声解释道：“你不觉得这架飞机，很奇怪吗？”

“不就破点嘛，这趟航班我坐过几十次了，放心啦。”青年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笑了笑说，“我第一次坐他们家飞机的时候，也跟你一个样，但是没办法呀，谁让咱贪便宜呢？其他航空公司飞一次奈恩第九特区的价钱，都够我飞5个来回了。”

“从约翰斯飞奈恩国的航班，就数古斯特航空的最便宜，他们走的是超低端路子，不过我听说……古斯特航空快要破产了。”

“快要破产了？”

“三百五一张机票，从约翰斯飞奈恩第九特区，你觉得他们赚得到钱？”

“那他们怎么不把机票的价格定高一点？”余笙狐疑道，“这架飞机上也就一百个人不到，算上免费的飞机餐饮，他们铁定亏本啊！”

青年撇了撇嘴，道：“我哪知道，反正啊，别那么早破产就行，不然，咱哪有这么便宜的飞机坐？”

说着，他便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青年的话，让余笙感觉安心不少。

可能确实是自己这一段时间太累了，才会产生幻觉。

但一想到自己刚才遇到的事情，余笙那刚建立起的安全感，又被吹散得无影无踪。

他的左腿不自觉地抖动着，时不时地看向驾驶舱的方向，期待着那个空姐来给自己一个答复。

等等！

快要破产了？

古斯特航空……破产了吗？好像已经破产了！

那这架飞机是怎么回事？

破产了的航空公司，怎么可能还会有航班对外出售？

余笙急了，手心直冒冷汗，他拿出手机快速打开搜索软件，嘴里不停地低声念叨着：“是我记错了……是我记错了……”

哒哒哒……

打字的声音从手机里发出。

古斯特航空——一键搜索

外媒：古航9527残骸仍未找到，ssd四番队第二席引咎辞职。

外媒：无法达到的终点——谁该为古航9527反思

外媒：古斯特航空宣布破产

外媒：古斯特航空超低票价背后的真相

……

“你在干什么？”

愤怒又冰冷的声音直冲余笙的脑壳，余笙脊背发凉，看着那站在过道上的空姐。

“请你关闭手机！”

“这是古航9527？”余笙呆呆地开口。

“这位先生，请你关闭手机！”空姐命令道，“飞机上禁止使用一切通讯设备，难道你不知道吗？”

余笙的目光里没有任何一丝神采，脸色惨白，那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我问你话呢。”

“我他妈问你话呢！”余笙吼道。

“别冲动，别冲动。”那坐在余笙前面的青年忙站起来打圆场，“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嘛，古航的飞机破，你用通讯设备可能会出意外的。”

“就是，横什么啊？坐个古航的飞机还给你坐出成就感来了？”有其他乘客大声附和道。

“是古航9527，怎么了？”有另一个身材健硕的光头男朝余笙走了过去，眉宇肃穆，一手搭在余笙旁边的那个座位上，俯下身，脑袋凑近余笙，道，“我不想动手，把手机关了！”

余笙闻言，全身像是瘫痪般软在了座椅里，脸被吓得刷白：“你……你看……”

他颤抖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光头男。

“我看你吗!”男人一把抢过余笙的手机，朝着地板猛地一砸。

轰隆！

机身忽然猛颤了一下。

灯光忽明忽暗，飞机颠簸得像是一艘远洋的小船，似乎顷刻间就会被滔天巨浪吞噬。

余笙的喉结滚动，连忙系紧安全带。

“各位乘客请就近坐下，系好安全带。”

“他妈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绝饶不了你！”那光头男坐在了他的位置上，指着余笙，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像是蠕虫般朝着他的头顶爬去。

轰隆一声！

雷光照亮了整个机舱。

余笙看到了一双手，掐着光头男的脖子，苍白，青黑，像是枯木，手臂上残破的布片下，渗着黑红色的血，不停地滴在座位上。

再下一瞬间，雷光消失，整个机舱都坠入了黑暗之中。

余笙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嘎啦”，紧接着，是纵横交错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