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卡车在颠簸中前行,卡车车厢里或站或坐的壮丁们便随着那卡车的颠簸而晃动。
为什么壮丁们要或站或坐?
那自然是为了让这没有车篷的卡车多装上一些人而又稳当一些。
四圈的壮丁那都是站着用手扶着车厢板的,而中间的壮丁都是坐着的。
如果这一卡车几十人都是坐着的那装的人就太少了。
可要是都站着那也不行,那样卡车在遇到坑坎的时候那车上人的就会跟着前拥后仰的,那车上的人很可能就倒了!
每辆卡车车厢四角上那还是各有一名日军士兵押车的,日军士兵绝不会允许这些壮丁把自己撞到了。
于是每辆车的车厢里装人就装成了这个样子。
而雷鸣此时也正扶着车厢板站着。
车一颠簸,那个装大饼子的包袱就也在他胸前晃啊晃的。
雷鸣是必须把这个包袱放在前面自己眼皮子底下瞅着的。
天知道这日军的卡车什么时候会开到地方,那要是连开一天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如此一来他这包袱里面的大饼子那可就变得金贵起来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以雷鸣的经验来看,这日本鬼子什么时候会把壮丁当人看呢?
那要是连着一天不吃饭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正因为这苞米面的大饼子很金贵,雷鸣就更不可能把它背在后面了。
那后面可都是壮丁,壮丁们饿了难免有人会琢磨他背的包袱里面是什么。
那人家要是惦记上了,不说把他包袱里面的大饼子给抢走了,那车这么晃当那就是人家偷着摸出去他也未必就能知道。
当然了,就算雷鸣现在把包袱放在了胸前也并不代表不会被人惦记。
而且雷鸣还知道,目前惦记自己这个包袱的人至少有俩。
那两个人却正好是左边一个右边一个都和他挤在一起,还会时不时用那小眼神瞄一眼自己的这个包袱。
雷鸣把自己装成了老实木讷的样子就是低头着头,他是坚决不和左右两人的目光对上的。
他其实是和这两个人中的一个对过一次眼神的,当时他正蹲在墙角啃大饼子呢。
日军押着这些壮丁下火车上卡车时,而这两人中有一个人还看似无意的踢了他一脚。
雷鸣当然明白那个壮丁给自己一脚是什么意思。
他可绝不会因为人家踢了自己一脚而怀恨在心,人家那是好意啊!
那其实就是在暗示自己别在这蹲着,赶紧走,否则很有可能就被日本人抓壮丁了!
可是,那个壮丁哪想到,雷鸣蹲在那里之所以不动,却是正想当壮丁呢!
所以那人给了他一脚他又怎么可能跑?
反而雷鸣却依旧抹着嘴角的饼碴儿就象个二傻子似的看着日军撵这些壮丁上车。
然后,他就被日军士兵搂草打兔子,顺便就也给当成壮丁“请”到这车上来了!
而上车之后雷鸣就和那个壮相对了下眼神。
然后,他就在那个壮丁的眼神中看出了和那个守在站台口的伪警察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完全一样的内容。
那就是,你咋特么这么二呢!
那日本鬼子撵壮丁上车,别人那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可你偏就往上凑,你这不就是耗子给猫挠痒痒自己作死吗?
在别人眼里,雷鸣无疑就是个傻子就是个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