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终于到来了。
气温在白天终于达到零上了,黑龙江北部山野里的积雪也开始消融了。
甚至,在那依旧拔凉拔凉的雪水下面已经可以看到泛着绿意的小草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大地的远端传来了震动,那是一列从南向北奔驰而来的客运列车。
不过,那列车却已经开始鸣笛减速了,只因为前方就是嫩江城。
五分钟后,这列火车便停在了嫩江站的站台上,而乘客则是在站台口伪警察与伪铁路工作人员的注视下络绎走了出来。
“把你背的包袱打开!”伪警察看到一个年轻人肩上背了个包袱便喝道。
伪警察并没有特意针对谁,他也只是见那个包袱有些坠显得份量有些重便想看一下。
那年轻人闻言忙把包袱放下打开,伪警察见里面却是放了一堆黄色的苞米面大饼子。
“艹,大老远坐火车带这玩应嘎哈?”那伪军说了一句。
“我妹子走丢了,我来找找。”那年轻人低着头答道。
“艹,那上哪找去,说不定早就被那个山林绺子抢去当压寨夫人了!”伪警察并没有因为这年轻人的说词而产生出丝毫的同情来。
他俯下身摸起了个大饼子却是又叨咕了一句:“你这特么是大饼子吗?咋感觉象麻花!”
只因为别人家的大饼子都是圆的,可是这个年轻人带的大饼子却都是长巴形的。
伪警察顺手将手中的大饼子掰开。
其实他也只是手欠,自然不会觉得那个大饼子有什么古怪的。
大饼子嘛,都是苞米面做的,那掰断的断口处都是细小的颗粒状的。
这时下的大饼子那可真的就是纯纯正正的苞米磨成粉做成的。
于老百姓来讲,把苞米磨成粉可没有电磨什么可用的,那却是都用石磨磨出来的。
石磨磨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极是粗糙,也就是颗粒很大。
所以这苞米饼子吃起来就会有一种很“扎嘴”的感觉!
“下回出门带白面的!”那伪警察笑道,随手就把那掰开的两块饼子摔向了地上的包袱。
其实他也是开玩笑。
时下日伪管的严,哪个老百姓敢带着白面馒头出门,那要是被日伪军看到了,随便安个罪名就能被抓进去!
那年轻人低着头也不说话,忙捡起了被摔在包袱外面的那半拉大饼子收了包袱快步出了车站。
只是他出了车站却并没有马上走开,却是找了个墙角蹲了下来。
他吹了吹那个被摔脏了的大饼子边往嘴里塞边瞟了一眼站台里面。
而他这一瞟之间,那眼神便多出了一丝锐利来,他,竟然是雷鸣!
下车的旅客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可是雷鸣却依旧蹲在原地,而他的眼神却始终瞟着那站台内的火车。
雷鸣是来找周让他们来了。
他们小队是在年后被日军给打散的。
现在小北风、大壮、二蛮子、汤小饼已经有信儿了,可是周让带着的大多数队员却没有任何消息。
雷鸣终是放心不下便从哈尔滨上了火车直奔北面而来了。
在雷鸣想来,也许自己的队员全都藏在了嫩江西面的密营里。
由于沿途日伪军对雷鸣小队防范甚严,他们就没法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