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我没看错吧?”
“真是他么?这……”
“他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回来?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
一众弟子听见“李澈”,“嘉峻李氏”,“颜开霁弟子”这些词语,都几疑自己耳朵听了错。
但李澈当年叛逃出走,他的画像在门内流传甚广,众人见到他挺立在那,执事露个侧脸,就一下子全都打消了疑虑。
一个弟子悄声和身边好友说道:“忘与你说,我来时碰到了黄师姐,她们刚从霞英仙宫回来,她告诉我,今天门内会来一个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人物,大家知道他身份后,保管像是惊雷炸空……”
“我虽不知道黄师姐说的具体是何人,但我想……再没有人的出现能比过这李澈了吧?”
“黄师姐回来了?”他的好友面露恍然之色,旋即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不对,黄师姐才回来的话,又怎么知道李澈回来了?她不是跟随周真人去霞英仙宫了么?”
说出此事的弟子也一脸惊疑,只是脑筋一转,忍不住猜道:“难道说……这李澈也去了霞英仙宫?”
都知道一众前辈尊长与师兄师姐去了霞英仙宫,中途没有做别的安排,这会儿却碰到了李澈,那么剩下再不可能的情况,也只会是真正的现实。
这种众人瞩目,对自己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情况李澈早已有所料,只不过在经历了早年伏罗派那位的锤炼以及月灵无离反魂术的折磨,这点动静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一点影响。
“烦请快些,李某还要去拜见掌教真人。”
李澈不为所动,轻轻催促了一声。
“哦……哦!好!”已经呆住的弟子惊醒,提笔蘸墨,问道:“前辈这些年去了哪里?”
他按例抛出了询问,引得殿宇内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李澈稍顿声,道:“李某去了北地,在……”
值事弟子提笔,但就在笔尖将要触碰到纸面的那一刻,李澈眉头一皱。
咻!
却是一道劲气从身后大门外飞来,轻飘飘把他的豪笔“啪嗒”一声打飞。
“慢!”
一个身量低矮,但身材健硕壮实,宛若短钉一般的男人趁着脸走了进殿内,身后还跟着一队手持铜鞭七、八人的白袍弟子。
李澈回身眯了眯眼,拱手道:“原来是东前辈,许久不见。”
来人正是白羽观净鸿队的队长,只听命于谢子濯的东光誉,当年将他押送往幽岳岐山闭关的也正是此人。
“确是年久不见,只是没想到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东光誉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李澈,“你修为倒是增长的快,这些年不见,居然已经到了金丹后期地地步。”
然而他不待李澈回答,就顾自摇头道:“可惜,你应该清楚自己面临的处境,随我走一趟吧,观主在观中等你!”
他随手一挥,身后几个净鸿队弟子便横持铜鞭走了上前,要将李澈控制起来。
“慢!”
又一声喝突然传进了殿宇内,几个净鸿队弟子仿佛受到了某种限制,停在了原地,有几人甚至高抬着腿,悬垂着未落。
东光誉皱眉,回身拱手道:“见过郭前辈,却不知您为何阻拦我几位出手?”
来人慢悠悠飘身进殿,窄额圆脸,塌鼻小眼,须发乱蓬,好不邋遢,正是罗源观观主——郭世君。
“郭观主!”
“见过观主!”
……
观内一众执事弟子纷纷起身见礼。
郭世君随手一挥,把眼瞟了眼东光誉,没好气道:“你到我罗源观捉人,却不来和我知会一声?”
这话其实已见偏颇。
从没有在哪里听说,白羽观乃至门中另外两个管理弟子的正源观、仁王观,在捉人还需要和所在观院报备知会的。
尤其是李澈本就不是罗源观执事弟子,只是途径此处办事,那哪里还要和此间观主报备的?
从没听说衙门要去问罪捉人,还得和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地主知会一声的。
当然,若别人已经提前打点过那是另当别论。
东光誉虽知道郭世君不是一般的观主,却不清楚他和李澈之间还有过认识。
这位铁面无私的净鸿队队长不想也不敢与他争执,眼皮一抽,就道:“李澈本就是我白羽观弟子,捉他回去问话天经地义,却不须与郭观主报备。”
“哼!李澈来我观内办事,符玉都还扣在桌子上,怎么就能这么被你们带走?”郭世君不依不挠。
东光誉面色也沉了下来,皱眉道:“郭观主,我是奉谢观主之命,这事儿程序上来说与您并没有关系,还请不要为难东某了。”
郭世君飘身来到桌子上方,挑眉道:“不行!他既然在我观内办手续了,那自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他看了眼执事的弟子,道:“不要愣着,继续。”
又望向李澈,道:“这里事情处理完,我带你去掌教那里。”
那弟子愣了一愣,“哦”了一声,紧忙低头同李澈问话。
如此颇有无赖之嫌,东光誉也体味了过来,知道郭世君这是在照顾李澈,一时有些吃不住两人的关系。
李澈却清楚东光誉只听命于谢子濯,而谢子濯明面上身为白羽观观主,实际却是掌教颜真人的人,白羽观一切行动的授意都来自于后者。
眼下他回到门内,照理颜真人肯定第一时间感应到了。
要知道以前他从赵氏回来,还在巅云峰他就被这位掐算独步天下的老师给叫走,但偏偏这回没有动静,而是东光誉找上门来。
东光誉又说这就是谢子濯的命令,那背后究竟是谁所授意就很清楚了。
但很显然,东光誉不清楚此事,更不知悉谢子濯与掌教真人背后的关系,便连郭世君也不外如是。
李澈知道两人虽然行事的出发点不同,但很可能最后都是要把自己带去一年真人处,便趁着跟前值事弟子问话的间隙,对郭世君道:“师叔,好久不见。”
郭世君摆摆手。
李澈斟酌了下言语,道:“郭师叔,便不劳烦您了,我就随东队长走一趟好了,不打紧。”
郭世君听了立马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说带你走就带你走,你废个什么话。”
他瞟了眼东光誉,毫不客气说道:“难道你想跟他们走,然后被百般折磨,从你嘴巴里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