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台运按照许刚四人所说,一路北行,未有多久,身后那阴魂不散般的金赤遁光就再次出现在了他身后。
“该死!等我见到禹林辉……”
他从未如此愤恨过一个人,不仅令自己在各派弟子面前颜面尽失,尔今更是要低声下气乞求同门与族人,这放在之前,恐怕只是想想他就要抓狂。
他拿出一枚出行前准备用来拘禁李澈神魂的黄润玉佩,手指不住摩挲,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擒捉到李澈后该要如何折磨泄愤,反正绝不能按原先打算,将李澈神魂打入禽兽体内就这般轻松了事。
思绪翻飞间,视线内出现了一座高山。
高约五六百丈,说高不高,说矮但也绝对不矮,关键是此山跨度非常之大,山脊绵长,鲜有植被,棕褐色的山体裸露在外,形如一只趴在地面沉睡的凶兽,脊背高耸。
“就是这座荒山?”禹台运神色一振。
他凝神把眼望去,一眼即看到了山体朝南面有一个巨大的山洞,光入口都几乎要有三丈多高。
忽然,他面色一喜,却是看到了禹林辉正和另外两名禹氏弟子站在一起,就等候在离山洞不远处。
不过意外的是,他还发现了周边零零散散站着许多人,各门各派的人都有,关系好的在交谈着什么,独来独往的则闭目坐在石墩上养神。
禹台运现在顾不得这里是在干嘛,吼道:“林辉、良哲、文滨!助我!”
禹林辉是个模样极为沉稳的中年男子,宽肩厚背,负手而立,正与身边两个同族交谈着,闻声仰头循望,却发现是一个他所不认识的男子在天边叫唤。
“那是谁?认得我们三人。”满脸书生气,手持折扇的禹良哲奇道。
“不知,但这人……怎么有些熟悉?”禹文滨在三人中模样看去最幼,还是青少年模样,头扎绑带,明眸皓齿,但实际年龄却与禹林辉不相上下。
禹台运见这三人没有反应,叫喊道:“是我!禹台运!有人追杀!速助我来!”
眼看李澈愈来愈近,他自己伤药与灵石又几乎消耗殆尽,此时再也保持不了以往高高在上的模样,毫无顾忌叫喊。
“台运?”禹良哲一惊。
禹文滨也惊疑不定道:“什么追杀?”
禹林辉却沉下了脸色,低声道:“好像真是禹台运,他怎么……”
别人或许对禹台运褪下面具后的模样不甚熟悉,但禹林辉三人和禹台运乃是同辈,幼时没少在一起撒泼打闹,虽然年长后因为性情变化往来渐少,但人却绝不会认错。
禹台运飞速近来,到这一片地界上空后回望了眼,见金赤虹芒虽然愈来愈近,但至少是不可能这会儿追上自己了,不禁松出了一口气。
“得救了……”
他从没想过这句话会在自己心底用庆幸的语气响起。
看着禹台运收起飞梭,往地面落来,禹林辉皱眉道:“台运?你一个人?哪个御虚魔洞的人呢?不会是被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禹文滨和禹良哲面色大变,指着禹台运背后惊惧地吼道:“台运小心!”
禹台运一愣,耳边只听到“嗖”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回身侧望,一点金赤锋锐在眼里疾速放大。
倏!
一口缭绕着金赤火焰的古朴飞剑从天外飞来,猛然间刺入禹台运心口,将猝不及防的他整个带歪倒地,“夺”的一声,连人一齐钉插在了地面上。
三尺六寸长的青锋入地一尺半,两尺一寸余留在外,一个笔挺的身影悬浮飘落,站到了剑柄顶部镦首上,晶蓝色冰光折射了光线。
他轻笑着望向不远处,拱手道:“邓浦师兄,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
蓬!
话音方落,他脚下剑身缭绕的金赤火焰轰燃,地面像蛛网一般开始皲裂,以飞剑为中心,烧熔的土石变成橘红色岩浆,在细密的缝隙内四下溢散,形如一张璀璨的橘红织网!
“救……救……我!”禹台运惨叫声响起,身躯扭动,却如何也摆脱不得,最后几下剧烈挣扎,蹬飞几团焰火后彻底沉寂了下去!
……
噼噼啪啪火焰燃烧声爆响。
邓浦看着眼前之人,不知怎么生出一丝惧意来,拱手道:“李师弟,怎只见你一人?李巾纭他们三人呢?”
“我四人分头行动,我独自追索禹台运,他们则正常去搜寻宝物了,”李澈轻声一笑,“到底了却了我得心结。”
“独自追索……”邓浦看着已经在火焰中化为飞灰的禹台运,咽了口唾沫。
“李澈!”禹林辉这时才反映了过来,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李澈在追杀禹台运,更是在几人面前将这位大伯之子给斩杀,神魂、尸骨俱不复存。
“呵!”李澈自然见过眼前三人,什么也没有说,足弓起劲,整个人轻飘飘飞向了邓浦三人处,日西坠也收覆火焰,“铮”一声脱出地面,回到了李澈身边盘桓。
一道回来的,还有剑尖从灰灰中挑出来的一只储物囊袋。
“李澈!把台运的储物囊袋交给我!”禹林辉惊怒喝道。
要想让他把到手的战利品交出去?
呵呵!
“谁?”李澈开始装傻,“禹台运?他在哪里?我正好要找他算账!”
“你!”禹良哲颤着手指着地面那蓬飞灰。
李澈摇头,道:“那人不是禹台运,此人没有带面具,是谁我也不认得,因在寻宝途中与我冲突这才相斗至此,你们搞错了。”
他这番话说出来,在场包括邓浦几人全都将信将疑,毕竟他们同禹台运也不熟,方才那人除了自己喊了一句“我是禹台运”,无论形貌还是行事作风,都和禹台运平素表现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