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李琉在场,一定会很欣慰。
李澈这一番循序渐进的问话,正是自她那里学来。
当时李琉正是用这种办法,向李澈拆解分说清楚了给他安排如此身份的好处,让李澈坦然接受。
而李澈眼下则是用这种办法,步步紧逼,让杨安皓心绪惴惴,逐渐露出破绽,最后抓掐到一丝端倪。
“他只留了这一句话么?当时具体甚么表现?可有不对劲的地方?”又是一连三问,李澈面无表情。
杨安皓垂首细细思索一阵,仰头望向李澈,面色煞白,摇了摇头。
李澈看他模样,又问道:“说清楚!是你没有注意到,还是梁良没有甚么怪异的地方?”
杨安皓见李澈神情复又不善,紧忙又道:“李执事,是我没有注意到,那梁良给我的灵石数目实在不少,我当时早就被吸引了全部心神……”
他被吓得泛白的脸色底下,隐隐透露着一股焦黄,眼神又黯淡无光。
精神也不似修道人一般炯然,转是透露着一股颓废,不消想也知道肯定纵溺酒色,早已把一身道门根底枯耗殆尽。
李澈看他模样,再感应到他修为只在筑基初境,真元驳杂,便知他是那一类特意领任较为轻松的事役后,在派外纵情声色的道门子弟。
这一部分人并不在少数,他们自觉攀登大道无望,便只把心思放在了享乐享福上,只期许自己在这活着的日子里,轻松醉逍遥。
人各有志,李澈对此并不想说什么,只是眼下已经关碍到谢子濯谢真人交托给他的任务,不禁皱着眉头,开始思索下来该如何行事。
咚……咚……咚!
里间扶梯上,忽然传来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李澈循声望去,只见自楼上下来了一个下颌生满短须的青袍风雅男子。
他一手拿着支画笔,上面还沾染着一些墨珠,下来后,看了看左右场面,面色不悦道:“怎么回事?我在楼上作画都能听到底下喝声,却是怎么了?”
杨安皓看见此人下来,面露喜色,“乘惟师兄!”
李澈撇了杨安皓一眼,朝来人一拱手,自说道:“在下白羽观李澈,敢问师兄是?”
乘惟明显就不是杨安皓这般拎不清楚的人。
他听见李澈自我介绍,面露讶色,随手一抛,先以法力把画笔送回了楼上,再走到一楼李澈边上,上下打量了一眼,拱手道:
“原是李澈李师弟,久仰大名,我名乘惟,负责管理摘星阁二楼的一些市易物什,却不知白羽观派师弟来此是怎么?”
他才说完,眼珠一转,自己一拍脑门,“哦”了一声,问道:“可是为的萧博易箫师弟的事情?”
李澈心头一动,“不错,乘师兄可是知道些什么?”
乘惟却摇头,“叫李师弟失望了,乘某与萧师弟只照面过几回,连话也没讲过几句,却帮不了你什么。”
李澈心下略有些失望,但还是对他拱手道:“劳烦师兄相问了。”
乘惟看出李澈神色犯难,提议道:“李师弟为何不去问梁良师弟,箫师弟来到图渊古城后,一直是与他在联系,他谅必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