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虫目力极差,平素都是藉一对绒毛触角探查周遭境况的,而今它虽有穿土遁地的能耐,这一点却如何也不会改变!
在地底时,它触角无法直接触碰及别旁物事,看前两回遇袭的情形,我料想它是通过感探陆面上动静大小,来选择袭击目标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这一席话,地面又传来一阵颤动。
不旋踵,就听得“咚”的一声闷响,无数叶片簌簌飘落,谢良温攀爬上的那棵巨木一阵晃荡,险些将他颠簸而下。
一干人见状,俱都面色煞白,再不敢胡乱挪动一步。
李澈尚算镇定,脑海里急转起来。
花蜈第一回袭击,正正顶飞了一直活泼蹦跳的袁杰,第二回则是针对大声喝骂梅兴的洪诚礼,而方才第三回……
谢良温所说极有可能!
他又思索片刻,环视场内众人一圈,最后望向了站在身旁的萧博易。
萧博易正噤若寒蝉,纹丝儿也不敢乱动,见他望来,不禁一怔。
“附耳过来。”李澈一招手。
萧博易面有豫色,但还是轻手轻脚,挪近了两步。
李澈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萧博易初时不解,尔后神情渐渐惊疑不定,听到最后,皱眉跳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你依我所言去做,必然能有机会!”李澈沉稳镇静,看去信心十足。
“哥……哥哥,”萧博易强笑道,“你确定要如此行事?”
李澈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望着他。
“这活计……别人也能做吧?”萧博易苦着脸。
李澈闻言,环视一圈,又回望向他,其意不言而喻。
萧博易跟着环视一圈,只见……
洪慕馨埋首于膝,蹲坐在树根上啜泣。
黄俞信虽尚能站直了身,但却面色煞白,任谁都能看得出他的心惊骇然。
谢良温死死抱着树藤,复又瘫坐在树枝上,恍若方才一番动作,已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梅兴与洪诚礼自不消说,一个已然晕厥过去,没了动静,另一个也差不离许多,浑身伤痕累累,连挪动手指的力气也无有分毫。
萧博易又踌躇了一会儿,见李澈举重若轻,似已胜券在握的模样,咬了咬牙,登时决定了主意。
“好!我去!反正我一向信服哥哥你,要此事不成,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猛一跺脚,竟尔不管不顾,直截往河槽奔去!
地面立时又传来一阵颤动!
其余几人方才还在好奇,这两人在旁嘀咕个什么。
远远伏趴在地上的洪诚礼更想当然以为,李澈同萧博易是想要置身事外,背弃两方早先的约定了。
谁人都未曾料到,萧博易突如其来的动静,一时间俱都大惊失色。
独独李澈,闻言轻笑一声,尔后挽弓搭箭,眯眼默念道:“何消期托来世?虚无缥缈如烟,某只惟愿今朝,争求一世逍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