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这一箭,可谓既准,又狠!
花蜈骤遭此击,登时直立起身,嘶嚎得涎液乱飞。
它松开卷缠着的洪诚礼,在地上翻盘滚打,黄芒一闪后,竟就真如谢良温所言,于众目睽睽下,毫无阻滞地钻入了泥土地中。
洪诚礼从丈许多高的半空跌落,本被摔砸得龇牙咧嘴,见到这一幕,也不禁呆愣,腹内自语道:“怎可能……”
然而,不及他多想,方才被反震脱力的右臂膀,此刻僵麻之感稍退,却就涌起来阵阵针戳般刺痛。
“伤及筋络了!”
他忍住不适,挣扎起身,先朝李澈一颔首,又声色俱厉地对捡起了镔铁长棍,走近来要搀扶与他的梅兴喝道:“你们莫不是郊游了去!这许久才过来?”
梅兴一手持棍,一手停顿在半空,颇有些尴尬。
萧博易却满脸“别来怪我”的表情,走到李澈身边站了,耸耸肩,甚么也没说。
“诚礼,也是梅兄慎重,如何都不信萧兄是你派来通信的,非要他拿出凭证,才肯离开驻守,这才拖延了时候。”
黄俞信走到洪慕馨身边蹲下,低声宽慰她两句,而后苦笑着替梅兴解释。
洪诚礼闻言一窒,这事儿细说起来,还真就是他的问题。
先前戌时,谢良温回返示知后,他的一些安排就有诸多不妥,思虑未尽周全。
梅兴此举,反倒是恪忠职守,若还迁怒于他,却是大不该。
洪诚礼也有些尴尬,轻舒了口气,朝梅兴一歉首,再不提此事。
梅兴倒浑不在意,只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上前搀扶住连站也有些稳持不住的后者。
却在此时,脚下地面又传来了一阵颤动!
方才见识过这一幕的几人大惊,想要细细道清首尾,已是不及。
洪诚礼觉着脚下震动愈来愈烈,只来得及喝道:“小心!”
好在梅兴走近时,就见到了一旁的巨大深坑,以及底部杨平的尸身,经此提醒,电光石火间,稍一联想,就有了些许猜测。
他一把将洪诚礼推倒一旁,自己再朝另侧猛一翻滚。
“砰”!
这花蜈复如先前一般,毫无征兆地从方才二人驻足处钻地而出,带起漫天尘土!
只这回它似乎气怒无比,状貌较前次明显要癫狂许多,眼见一击之下,未有所得,嘶嚎一声,直冲往在地上翻滚了数圈,才勉强稳下身形的梅兴。
觑见它朝自己而来,梅兴面色一变,半蹲在地,攥正镔铁长棍,顶对着花蜈来向,大喝一声,狠狠朝前一捅!
“噹啷”!
又一响金石交击声,梅兴长棍脱手,整个人也如同断线风筝般,被顶飞出去,拦腰撞在一棵粗壮古木上,落地后直截就昏厥过去,没了动静。
但,这一下倒也不是全无成效。
花蜈五色斑斓的头壳上,被刮擦出了长长的一道白痕,最深处已是透渗出几许灰蓝色体液,它盘卷两圈,嘶叫得愈烈,黄芒再一闪,又消失在了原地。
黄俞信见状,立马要冲上前去,将两人捎带回来。
未料先前一直缩栗的谢良温,在此刻终于发挥了作用。
他一把拉扯住黄俞信,而后奔向不远处,手脚伶俐地攀爬上了一棵三人也难环抱住的粗古树木。
紧紧贴靠树干,站在树枝上,双手抓扯住一根有常人腕部粗细的树藤,谢良温大声叫喊道:“先前我与尔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