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白惊怒之余骂出了声,梁书自然知道暴雨梨花针是为何物,此时才终于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冲动留下,要是拉着孟昶逃走……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懦弱的想法甩得老远。
寻了一个拐角把身体藏好之后,便看见方怡白也把身体掩在了一户人家的门楼里面,于是他低声问道:“你那里有没有对付暴雨梨花针的办法?”
方怡白一边戒备,一边随口说道:“墨家的金刚伞和少林的铁布衫都能克制。”
梁书大喜,赶忙追问:“那你擅长哪个?”
方怡白忍不住白了梁书一眼,无奈道:“我姓方,也不是和尚,哪样我也不会。”
梁书一滞,扭头看了看破水缸,见孟昶似乎没被波及这才略微安心,可这么藏着也不是办法,若是等来敌人的援军那就糟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再等下去,只怕刺客会越来越多!”
方怡白眯着眼探出来半个脑袋查看动静:“我看不出那人藏在什么地方,最好能有什么法子把他引出来……”
梁书也看了看外面的动静,只见白惨惨的月光把街巷照的通明,地上的死尸铺了一地,他甚至疑心地上的某具尸体其实是刺客伪装的,只等他们现身之后,便要用暴雨梨花针把他们射成刺猬。
脚边正好有一块石头,捡起之后猛的一甩,小石子便旋转着飞了出去,最终却只传回来几声石子碰地的脆响。
梁书坐不住了。
他看准了方怡白身前的另一个门洞,暴喝一声便冲了出去。方怡白还想阻拦,却见适才梁书藏身的墙壁轰然坍塌,梁书和方怡白同时回头,却见一只拳头破墙而出,若不是梁书碰巧躲开,此时肯定会被这一拳打得脑浆迸裂。
顾不得后怕,两人立时站在一处,各持兵刃小心戒备。方怡白再把感官提升一个层次,耳边却尽是梁书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音。
烟尘散尽,墙上只留下一个透明窟窿,梁书的头上也冒出了冷汗。毫无疑问来人是个高手,根本猜不出他下次会从什么地方出手,梁书咽下嘴里的口水,正要说话时,却听见耳后有劲风呼啸而来。闪身躲开之后,便见几块碎砖砸在对面的墙壁上爆成粉末。
再回头时,身后的墙壁已经倒了大半,月光之下,正有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踏步而来。同样是一身黑衣,同样的黑纱敷面,可这人的身上却带着无边的杀气。这人赤手空拳,每一步都是脚踏实地,就那么大咧咧的走了过来,不见半点奇淫巧技。
两人心下一凛——面前这人想要硬拼?
“自不量力!”
方怡白牵了牵嘴角,眼中寒芒爆闪。梁书也握紧了剑柄,只等对方再走两步,便要使出杀招立斩敌首。两人身上的杀气如有实质,可对面的黑衣大汉却似无所觉,脚步不停地走了过来。
一声龙吟,扶风长剑当先刺出直奔大汉的咽喉而去,方怡白足尖点地,紧随在扶风之后斜挑大汉左肩。
他的身法快于梁书,短剑后发先至凌厉至极,不过这一剑却是虚招,他要等对方闪躲之后再出奇招,有梁书的长剑配合,方怡白十分笃定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两道伤口。
可是,大汉没有闪躲。
他的左臂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绕了个弯,不仅让开了剑锋,反而还用手背在剑身上重重拍了一下,震得方怡白手腕发麻,惊呼一声被震开老远。
和他相比梁书的处境更为尴尬,扶风的剑尖与对方的咽喉近在咫尺,却被两根手指死死捏住动弹不得。震开了方怡白后,黑衣人手上发力下压,扶风长剑便哀鸣着弯出了一个弧度,梁书大惊连退了两步,总算没把扶风折断。方怡白才喘了口气,见状便又挺剑横扫黑衣人的面门,黑衣人也没想到方怡白回来的如此迅速,撤步抬头却终究晚了一步,被方怡白一剑挑在了脸上。
方怡白大喜过望,转眼却又大惊失色——手上不仅没有割开皮肉的熟悉触感,反而从剑尖上冒出来一串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