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白随手舞了个剑花,背对着粱书问道:“喂,没死吧?”
粱书一见来人大喜,赶忙应道:“没死没死!”
方怡白舒了口气:“没死就好,你好好看着那孩子,这里有我就够了。”
方怡白话出剑到,转眼便又杀入了人群。他的剑法确实了得,可刺客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们见硬拼不是对手,便渐渐拉开了距离,很快就把方怡白围在了圈里,各种暗器层出不穷,金铁交击的响声不断,粱书的手心也早就冒出了一层黏汗。
眼见方怡白寡不敌众,他便嘱咐孟昶扶好门板,之后便提着长剑冲了上去,当胸一剑刺穿了一个正欲偷袭的刺客之后,刺客的圈子便乱了起来。
扶风剑的长度正适合这种战斗,配合梁书大开大合的刚猛剑法,倒也把刺客杀了一个人仰马翻。方怡白先还有些嫌弃梁书的剑法过于笨拙,有好几次都差点儿误伤了他,可待配合了几次之后便尝到了甜头——梁书的长剑在前面开路,他的短剑跟在后面补刀,所到之处无不见血。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十几个刺客便已死伤殆尽。梁书顾不上道谢,赶忙去地上检查活口,可看过之后便又大失所望,地上全是死人,原先留的几个活口如今也是七窍流血死不瞑目,显见是服了毒药自裁而死。
虽然没有抓到活口,可好歹自己和孟昶也都活着。
梁书赶忙收剑还鞘,转向方怡白抱拳行礼:“恩人在上,请受梁某一礼!”
方怡白蹙着眉头侧身躲开,摆着手说道:“诶,不用客气,我是受人之托来救那小子的,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你。”
适才对战时,他见梁书的步伐不稳,便又问道:“之前的箭伤还没好吗?”
梁书揉了揉酸胀的膝盖,笑道:“伤是好了,余毒也清干净了,就是阴天的时候多少有些不自在。”
方怡白不觉又回想起那天晚上梁书为自己挡箭的情形,虽然梁书的举动十分多余,可无论如何对方也是为了自己才受的伤,想到他年纪轻轻就落了病根不禁恻然道:“今晚必定不会太平,你带着那孩子先走,我在……”
方怡白的话才说了一半,便见角落里的孟昶没来由的冲了过来,盈盈月色之下,只见他的脸上满是惊恐。梁书迎前几步把他拢在身侧安慰道:“别怕,这里的刺客都死光了。”
可孟昶却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猫,手舞足蹈的拉着梁书就要逃走,梁书正要说话时,却听方怡白沉声说道:“你们先走,正主来了。”
巷子里没来由的起了一阵旋风,吹得那一身白衣猎猎作响。金色的古剑无声出鞘,方怡白单手持剑斜指前方,硬生生把那阵罡风劈成了两半。
梁书看得呆了,直把方怡白当成了传奇话本里的剑仙下凡,可这世上哪有剑仙,方怡白也不过是一副血肉之躯。或许是被适才的厮杀激出了血性,又或许是为方怡白持剑的英姿而感动,梁书暗讨自己堂堂将门之后,无论如何也没有做逃兵的道理。
他把孟昶藏在了一口破水缸里,自己则转身走回到方怡白的身边,随着一声龙吟响过,扶风长剑锵然出鞘。
梁书双手持剑做戒备状,与方怡白并肩而立:“强敌在伺,梁某愿与方兄同进退。”
方怡白的眼中似有精光流转,默然点头之后,他把感官之力提升到了极致,全神戒备着暗处的强敌。
两人等了半晌却始终不见再有动静,方怡白倒还好说,可梁书持剑的双手却有些支撑不住,长剑的剑尖已经画起了圈子。
“方兄,要不咱们……”
“当心!”
梁书的话才出口,方怡白便已惊叫出声,飞起一脚踹在梁书的肩头,用力一踏便把梁书横着踢出去老远,同时自己借力反冲,向着另一个方向横移而去。梁书正在惊骇,不知道方怡白何以会对自己突然出手时,便听见耳畔隐约传来一阵细密的破空之声。
寻声望去,便见适才站立的地方已经铺满了钢针。
“我日,怎么还有暴雨梨花针!?“